“一清、二白、三绿、四红、五黄！”
“对于白象拉面馆的拉面，环儿可是于我过多次，若是可以品尝，还真有些期待。”
寡言少语，性情温雅的迎春也是微微一笑。
白象拉面馆的拉面，每一次环儿吃过之后，都会回来和自己那里的拉面如何如何好吃！
拉面有多种，粗细不一样，尤其比头发丝还细的拉面，不是擀出来的面，而是拉出来的。
汤水也有多种。
至于价格，也不算贵，一碗也就三五分钱。
吃了那么多次，没想到环儿竟是可以将拉面的头头是道，还真是难得。
“白象拉面馆？”
“我……我还真没有去过，既然鲸卿你要过去，那我也去瞧瞧。”
“也尝尝拉面。”
拉面有那么好吃吗？
似乎贾环所那个拉面馆还是鲸卿所开，宝玉心有意动，点点头，没有拒绝。
“哈哈，当不会令宝叔失望。”
拉面馆那边的食材只会越来越好，价格也会越来越高，味道……也会越来越好。
只要不差钱，绝对是享受。
未几。
一行人出碧纱橱，前往后院新盖的大花厅区域，那里更为宽阔明亮。
彼此闲聊，多有意趣。
不多时，珠大奶奶李纨也有前来，送来许多点心吃食，还有贾环最为喜欢的炸鸡之物。
乐的贾环直呼今儿没上学是正确选择，结果……直接被某个姐姐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鲸卿，你若是十前回来就好了。”
“林妹妹的生日，也很热闹的。”
立于一株刚抽出嫩花的月月红之前，宝玉取出木镊子，缓缓取出可用之物。
这是做胭脂水粉，乃至于蔻丹的好东西。
话语不停，同身边的秦钟言谈着。
“书院课业缘故，待童试、乡试之后，就轻松了。”
“明年，当亲来生日。”
“除了林姑姑的生日，上个月宝姑姑的生日也是一样。”
秦钟手中正拿着一朵刚采下来的红色茶花，轻嗅之，花木清香涌入鼻息间。
生日。
林伶俐的生日是二月十二，的确是近十日前。
宝钗的生日在一月，好像是一月二十一日，采星的文书中都有提及。
一些事情，自己也有交托姐姐，自己人没有到，礼仪和礼物都到位了。
“下个月三月初三，是三妹妹的生日，那个时候鲸卿你可在城中？”
宝玉又想起一事。
“三月初三？”
“怕是艰难。”
“月底的时候，我就要返回书院了。”
秦钟摇摇头，有所觉，看向临近不远出的姑姑们，她们正待在一处细语纷纷，情绪都还不错。
珠大奶奶李纨也有参与，倒是难得。
探春姑姑的生日是下个月初？
也是艰难。
这生日是一个接一个。
“鲸卿，你的生日呢？”
“我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六。”
宝玉来了兴趣。
“我的生日……也是下个月。”
“是三月初五。”
“比探春姑姑的生日晚两日。”
秦钟应道。
“三月初五！”
“还真是同三妹妹的生日差不多，鲸卿，你是准备在书院过生日吗？”
“要不也提前回来，你家里现在也无人，就在东府过生日如何？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宝玉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身边的知己，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生日都在一块，两府的筵席会更加兴荣。
“明年吧。”
秦钟摇摇头。
生日？
高门大户，时下风气，对于过生日很在意，于秦钟而言，生日并无大事。
饶一生可以过很多生日，但是有些事情就不一定了。
事有轻重缓急，将主要矛盾解决，次要矛盾就轻而易举了，或许次要矛盾就要成为主要矛盾了。
“鲸卿。”
“你在白石书院可有相识好友？”
“那些人品性如何？”
宝玉询问关心之事。
对于鲸卿前往白石书院读书，自己是不太希望的，因为……读书人中多仕宦禄蠹之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若是鲸卿与那些人待在一处的时间长了，或许鲸卿都要有所变化了。
好在，今日一观，没有什么变化。
但！
时间一长就不好了。
“认识一些人。”
“至于品性上？千人千面，每个饶品性都不一样。”
秦钟晃了晃手中的红色茶花，宝玉的问题倒是不少，书院里的朋友……点头之交、学业之交不少。
至于朋友？
这个词是奢侈的。
“也是。”
“千人千面，每个人都不一样。”
对于鲸卿所言此语，宝玉很是认同，自己就不喜欢读书，也非不喜欢读书。
而是不喜欢读那些禄蠹之书，做那些经义文章又有何用？远不如先贤诸子的文章。
那才是心境遨游地间的好文章。
“看来在城外书院读书，的确是劳心劳力。”
“去岁，秦相公在府上族中上学，一身形貌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而今短短一个多月，秦相公就清瘦了一些，想来书院那里的吃食用度逊色许多。”
出了正月，李纨的一身穿着又恢复素雅之风，兰灰相见的锦绣攒丝花纹撒花裙，绾发妇人百合高髻。
梅花银饰烙印的发簪点缀，同身边的姑子、姑娘们一处立于一丛报春花前赏玩。
今岁，这些姑子、姑娘们都大了一岁，老太太有言让自己多一些教导和指引。
针黹女红需要。
此外，一些管家理事之事，凤丫头那里也会时而道一二，数年过后，当有所成。
轻抚着面前一朵橙黄色的报春花，李纨看向不远处的宝玉和秦相公，斯有所言。
宝玉！
以其现在的性子，非为读书人。
然……。
思绪诸般事，目光多落于另外一人身上。
秦相公！
就不一样了。
秦相公如今都有官爵在身，却还甘愿今岁出城去白石书院读书，上元节后就去了。
月余来，前往东府也有不少，同蓉大奶奶闲谈，也有提及那般，蓉大奶奶多有挂念。
也是该挂念。
长姊如母。
更有秦相公的爹爹南下金陵做官了，素日里，便是有闻蓉大奶奶姐弟二人情深。
果然。
也难得秦相公如此年岁勇气出城读书，当年珠大爷便是没有出城去书院读书。
而是在府中族中受教，再加上东府敬老爷的时而指点，进益方有很快。
若是单单族学代儒先生那些人，不为够。
东府敬老爷，当年可是进士出身，一身的经义文章很是出色，也是为此，珠大爷童试举业，一次有成。
那个时候，珠大爷才十四岁！
十四岁进学，放在读书人中已然不易，落于她们这等勋贵人家，更是不易。
谁料……。
施施然，心间深处，弥漫伤福
眼下，独留下自己和兰儿。
府中之事，未来多艰难，自己唯有兰儿可以依靠，兰儿……将来也是要走举业之道。
举业！
是艰难的。
当年珠大爷读书的时候，虽有人服侍，还有洒理，都身子有亏。
如秦相公。
财货不缺，自身还是医者，在城外读书一个多月，却清瘦许多，若是换成兰儿，自己当忧心。
读书！
以兰儿现在的进度，再有一二年，只怕族中上学也是无用，期时如何？
族中上下的读书人？
已经不显。
那个时候继续待在府中，就是浪费时间了，自己……也无后续之力可以教导。
出城读书？
由秦相公如此，又有别样的牵挂。
但！
秦相公能够有如此勇气出城读书，兰儿也可以做到，到时候秦相公应该还在白石书院。
也能彼此照应，感此，心中踏实许多。
忍不住，再次扫了秦相公一眼，接下来有暇，当多有前往东府坐一坐。
“钟哥儿上次回来的时候有书院之事。”
“每日里寅正就要起床，一日里加上用饭之时，要有超过六个时辰的时辰。”
“在府上族中上学，都是辰正开始，一日两个时辰，自要劳神劳力许多。”
探春伸手拈过报春花的一片花瓣，落于素白的手掌中，凉丝丝的感觉很好玩。
觉大嫂子之言，也是看向不远处，书院读书的确艰难。
一日里超过六个时辰读书，长此以往，对于身子的消耗自然很大，若是体弱之人，还承受不了。
“钟哥儿过几日就要童试举业了，以钟哥儿性情，非有把握，当不会前往。”
“若成，十一岁进学，真是惊艳了。”
丰标不凡，秀丽端庄。
肌肤多有生光一般，别样白皙，眉目更为如画，宝钗把玩着手帕，微微一笑。
“钟哥儿还真是厉害。”
“做那些营生都如范蠡陶朱，如今读书，又这般好，都如文曲星下凡了。”
尽管也长了一岁，但……体量仍有未足，惜春秀丽的脸上也是不住笑语。
范蠡陶朱，自己是知道的，是指那些商贾营生很厉害的人。
读书也如那般厉害。
尽管自己对经义文章不了解，可是……钟哥儿做的诗词很好，写的曲子也很好。
写的文字也很好。
若是没有才学，如何可以做到？
根本做不到的！
“倘若秦相公今岁举业有成，还真可能在二十岁前取中进士！”
“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二十岁前取中进士的人少之又少。”
李纨感慨。
真希望兰儿也能十一岁进学，到时候试一试？嗯，还是要看看兰儿的学业如何。
秦相公果然童试进学，无疑表明对于经义文章有极高的悟性和理解。
那就是读书的赋，接下来的乡试和会试都可预料，绝对不会差的。
真好！
兰儿将来也做到那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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