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赴归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眉头轻轻皱起：“阴魂不散。”
「逼王赴归」也不客气，只是默默地走了过来，又默默地坐在王赴归的身边。
“你不好奇这是哪里吗？”「逼王赴归」凝望着远处变换的色彩和线条，倏忽间变成了可以辨别出意义的形状。然而这些形状并没有停止继续变幻，它们交叠扭曲，仿佛达利的抽象画。
“意识空间？”王赴归脱口而出。他并不清楚这是哪里，只是施展了一个他认为能够改变局势的术法。根据「逼王赴归」灌入他意识的信息，这个术法可以借助地脉的力量强行使意识穿越时空。
这种穿越有几个先决条件，首先他需要处于地脉节点，其次他需要复杂的阵法和设备辅助，这两个条件都能够满足，也许「逼王赴归」早在将玉简从虚空中取出的那一刹就已经预先安排留云借风真君打下了这个基础。
第三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他要拥影系统”。
他至今不明白，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但系统的存在，却是许多不可思议的操作的基础，比如无师自通的料理，比如没什么用的角色面板，比如可以随意传送的地脉节点，比如莫名其妙的起死回生。
而他施展的这个术法，本质上来，就是将这个“起死回生”的存档点往前推了一定的距离，也可以是让他“穿”回了更早的时间。
正因为“系统”在这个术法中不可或缺，所以「逼王赴归」才一直想将他的神魂融合，从而掌握开启循环的钥匙。
虽然王赴归通过灌入意识的信息对这种操作有了一定的理解，但真的操作起来，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本以为，通过这个术法，可以利用系统在自己手上这个优势，借着意识回溯摆脱「逼王赴归」的纠缠，然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最后一刻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搭上了车。
王赴归有些郁闷地看着泰然处之的「逼王赴归」，见对方没有答话，又问道：“难道不是意识空间吗？是时空隧道？”
「逼王赴归」淡淡一笑，凝视着远方变幻莫测的诡异图像，缓缓道：“意识空间，心流，时空隧道，虚境，亚空间……怎么称呼并不重要。或者你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这里就是地脉。”
“地脉是这个样子的？”王赴归也看着远方的图形，心下一动，图形也随着他的想法改变了形状。
“谁知道呢，怎么理解都校”「逼王赴归」将双手搭在脑后，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
王赴归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你是不是还想着融合我？”他心头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柄利龋
「逼王赴归」目光向下一瞥，那柄利刃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炬冰淇淋。“无所谓了，你既然启动了术法，融合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王赴归盯着「逼王赴归」，「逼王赴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乌龟的涂鸦。
扑哧一声，王赴归笑了出来。
“又不是孩子了，还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逼王赴归」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帅得难以形容地面孔恢复了如玉的洁白。
王赴归耸了耸肩，下意识地舔了口冰淇淋。
意外地美味，是童年的味道。
「逼王赴归」表情变得凝重而沧桑：“虽然你即将知道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我还是想提纲挈领地总结一下，你要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接下来的路，也许要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第一次循环的事情，你应该已经通过留云借风真君的讲述了解了一些。这算是一切的开端，是以奥藏山存档点为起始的第一代循环。在这一代循环中，我通过不断迭代，攻克了穿越阵法的难题，并从古籍中复原了六合八荒四象大聚灵阵，创造了玉简的存储空间。
“但奥藏山的存档点实在是太紧迫了，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频繁地直面祟神的影响，于是通过穿越阵法，我将存档点不断提前，终于提到了与派蒙相遇的时刻。这是第二代循环。
“你读过很多网文，我想你应该对「模拟器」这个概念很清楚。每一次循环，都像是在经历一次模拟，只要我能够提前存档点，那么模拟的容错空间将大大提升。
“我本以为，将存档点提到这里，就能够改变击败魔神跋掣的方式，从而规避掉祟神的影响。
“然而我错了。从遇到派蒙，到遭遇跋掣，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只有短短一个晚上，而你要知道，在这个时间线中，缺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个被封印的旅行者。
“没有了旅行者的加持，如果我不出力，魔神跋掣将会在一系列因缘际会的巧合中袭击璃月港，虽然有凝光的海陆空舰队打击和仙饶收尾，但死兆星船队的损伤依然巨大。
“在第二代循环中，我尝试了各种操作，优化了各种方案，终于研究出了对抗祟神的术法。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的危机一个接着一个，钟离爆了，矿场塌了，上又开始掉钉子了。
“如果我就此住手，在第二代循环的时候不断尝试，也许能达成一个完美的结局也未可知。但我实在是太贪心了，我想如果继续将存档点提前，提到我刚刚穿越到璃月的时候，是不是就有更加充分的时间，能避免后继的所有糟心事情？起码，我可以试着留住旅行者……也未可知……
“于是我开始尝试第三代循环，将意识继续提前。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系统。
“我是遇到派蒙的时候，才刚刚得到的系统。如果我继续将穿越点提前，就出现了一个未曾预料的问题：我将失去系统的锚定，穿越到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就像是时间旅行，越过光锥，穿过奇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里有什么。”
王赴归听着「逼王赴归」的讲述，瞳孔渐渐放大，呼吸变得急促：“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前往那个不知所谓的方向？我们……不能回到第二代循环吗？”
「逼王赴归」看着那王赴归手中融化的冰淇淋，目光变得怜悯而柔和：“存档点一旦提前，就不可重置，或者无法重置到之前的时间线上。而这，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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