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仿佛陷入循环。
叶知专注于搜寻神域中能找到的所有裂缝，顺带解决一个个新的艾洛娜。
艾洛娜一次次重新出现。
比起给叶知的行动使绊子，她更像是在提前庆祝胜利。
只要叶知因为她的话有半分反应，艾洛娜就会更加激动，变本加厉。
像是要将自己蛰伏几百年的苦，全从叶知身上赚回来。
“对于神明而言，神力是心念一动，是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力量。”
“偏偏你将当成工具，白白留下这么多的破绽供我突破。”
“如果你早一点知道我的布局，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艾洛娜抓住时机，摸上叶知心口。
眼睛顿时亮了亮。
“果然，你的身体有问题！”
咔嚓！
转瞬间，她的手臂以极端扭曲的幅度往后折断。
整个人再次消弭。
过了十几秒，艾洛娜才重新现身，脸上带着狂热的喜意。
“用古神权柄制造内循环的肉身，突破法则的限制，从亡灵转为人类。”
“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没有放弃！”
“十二名古神的伟力触之可及，你用到自己身上的，居然只是重新变成人！”
艾洛娜觉得讽刺极了。
“该你初心不变，还是自欺欺人呢？”
“以神明权柄打造的肉身，和人类这种家畜种族还有什么关系？”
罡风将她撕成粉末。
叶知继续自己的排查工作。
“半个时了，你的神格融合计划，似乎停滞了。”
他们双方的胜率互补。
拖得越久，叶知排查的神域副空间越多，找到明的可能性越大。
地毯式排查的办法虽然笨。
但这个神域他来过一次，绝对漏不掉任何一个角落。
他的胜率正在稳步上升——只要明咬死不松口。
艾洛娜笑吟吟：“不是停滞，我只是在给它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等故事看完，一切都会结束。”
她看了看头顶的星辰。
“还有10分钟，你认为你来得及吗？”
“所以，你的真身在明附近。”叶知脸色不变，“不错的好消息。”
只要找到明，不止能结束危机，还能直接解决面前的神域。
“虚张声势！”
艾洛娜眼眸流转，仿佛在着情话。
“无论过去多少年，你还是老样子。”
“或许，正是因为你有这种永不悔改的独特思想，才成为了众神复活的唯一一张船票。”
“我们之间的矛盾注定无法调和。”
叶知需要智慧神格，完成重塑人类躯体的最后一块拼图。
艾洛娜则需要搭上叶知这艘独木舟，从神格重新变成神明。
合作从一开始就是空谈！
几百年的老对手将迎来终局，艾洛娜不免有些感慨。
“身为智慧之神，我对智慧种的潜力和独特性，还是了解太少了。”
只有智慧种才能产生信仰之力，经过神格转化为神力，供给神明本身。
其中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知道叶知来历特殊，但他能容纳所有神明夺舍复生的体质，和来历无关，只是思想特殊。
——虽然毫无根据，无法验证，但艾洛娜坚信这一点。
或许，能够归结为智慧之神的第六感？
艾洛娜惋惜地叹息。
“可惜，末日来得太快，我来不及对你们进行研究了。”
叶知继续切割空间，闻言讽笑。
“就算末日再推迟一千年，一万年，结局依旧不会改变，你依旧不会研究智慧种。”
神明时代的众神什么样子，他是亲眼见过的。
没有末日危机，时间在神明眼里不具有稀缺性，甚至不需要被量化。
祂们只会在灵光一闪时，朝地面的信仰牧场投去眼神、
随手做出什么举动当做消遣。
唯一的烦恼只有新生神明。
——这在艾尔提亚大陆资源告急前，算不上什么烦恼。
神界太大，整片空都是他们他们地盘，法则可以随意修改。
如果不是刻意，两位神明可能几千年都见不了一次面。
那是真正意义上无忧无虑的堂。
其中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神，早就不知道堕落成什么样了。
进行研究？
——这对“无所不知”的智慧之神来毫无好处。
再次复活现身的艾洛娜毫不生气。
“的确，在末日面前，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末日过后是新的世界，或许还会诞生新的智慧种，或许是另外的事物，但那都与你们无关。”
“而我。”艾洛娜欣赏地望着周围的璀璨星空，“正好趁这最后的几百年，研究其他古神的神格。”
同为世界法则下诞生的自然神明，只有她活到了最后。
光是想想，艾洛娜心中便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快意。
“知道我的神域为什么是星空吗？”
“我早就发现古神的神格可以夺舍，但没有条件实施。”
“时空双神可以合作预言未来，空之神的星空占卜同样能做到。”
“直接‘看’到未来算什么本事？我只需要知道代表占卜结果的隐喻，照样能用智慧推算出未来的一切！”
“可惜卡利尔那老东西老奸巨猾，神格藏得太隐蔽，只能借助你的手找出来……”
黑色镰刀在空中横向划过。
“你话太多了！”
这次没有刀刃刺穿肉体的声音。
艾洛娜浪费神力接住了叶知随手挥出的攻击，笑道：
“游戏要结束了。”
被无数次砸破又修整的镜子地面，突然晃了晃，白光闪烁。
画面在上面铺展开来。
一座森林中的豪华古堡，血迹从古堡内一直往外蔓延，连接上一处堆满死尸的沼泽。
骸骨染白了整个沼泽。
一具挂着红色血肉的新鲜骨架，忽然动了动。
手臂上挂着的几缕血肉，因此接触到暗红色的沼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白骨踉跄地爬出沼泽。
期间，他数次因为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体，跌倒在地，又数次爬起来。
无论摔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将骨头重新捡起来，拼回身体。
然后。
头也不回地朝远离古堡的方向离开。
叶知的动作停下。
古堡，融化血肉的沼泽，白骨……
虽然是第三视角，他也没帘时的记忆。
但这画面太好认了。
是他成为亡灵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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