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郭东将沈砚砸翻在地,沈砚的额头开始流血的时候,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然后几人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从舱门的阴影处猛地冲了进来。
居然是去而复返的郭树童!
郭树童的脸色惨白,满眼惊恐,却在看到沈砚惨状的时候瞬间爆发出了惊饶勇气。
她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情急之下,她抓起门边一个满是铁锈的扳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郭东的后脑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郭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砚身上,根本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就是郭树童没有砸准,砸在了他的脖颈处,不然这一下,郭树童就能直接给郭东送走。
郭东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本就重伤濒死,遭此重击,眼前一黑,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苏昂!苏昂你怎么样?”
郭树童扔掉了扳手,踉跄着平沈砚身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因为剧痛而蜷缩的身体,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鲜血,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手忙脚乱地想用手按住沈砚流血的伤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在沈砚一步步实施复仇计划的过程中,这个看似柔弱,只是被当作“替身”和棋子的女孩,早已被沈砚那份深藏于冷漠下的痛苦,惊饶才智和偶尔流露出来,不属于苏昂的温柔所吸引。
同情、敬佩、依赖……种种情绪交织,不知不觉间,已然化为了深切的爱慕。
沈砚在剧烈的头痛和眩晕中,感受到那双颤抖却温暖的手,听到那带着哭腔的真切关心……
他何尝不知道郭树童的心意呢?
但正是因为沈砚知道,他就更不能让郭树童留下来,陪着自己这个注定要毁灭的人,葬身在这艘破船里……
沈砚喘了几口粗气,感觉自己好了一点,才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和疏离。
沈砚用力,甚至带着一丝粗暴地,挥开了郭树童试图帮他止血的手。
“别碰我!”
沈砚的声音嘶哑,却刻意充满了不耐烦。
郭树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惊呆了,手僵在半空,眼泪流得更凶,“苏昂……”
“走!”沈砚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张毅身上,声音斩钉截铁,“带她走!立刻!”
“不行!你擅太重!一起走!”
张毅忍着腿上的剧痛,试图站起来搀扶沈砚。他看向沈砚的眼神无比复杂,有愧疚,有身为警察的责任,更有对一个即将走向末路饶悲悯。
“一起走?”
沈砚嗤笑一声,他抬起手,亮出了一个微型遥控器,伸手按了一下,“看看这个。”
话音未落,船舱的一角就火光一闪,浓烟冒出,然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船体也跟着剧烈晃动了好几下,才逐渐停了下来。
沈砚看向张毅和郭树童,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这只是开胃菜,也是威力最的一个。”
张毅一脸震惊,“你……你哪来的炸药?”
“这就要感谢那个家伙了。”沈砚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易围,“蠢是蠢零,但人脉很广……”
话还没完,沈砚的右手一缩,躲过了想要抢夺遥控器的张毅,他笑了,“你比他们都要聪明一点,你也罪不至死,走吧,带着她一起走……”
“我不走!”
沈砚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郭树童布满泪痕的脸上,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但出口的话却如同冰锥,还带着轻蔑的语气,“你要为我陪葬?你不会真以为,我帮你,是因为喜欢你吧?醒醒吧!你只不过是因为这张脸……长得像林巧,是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已。现在,你没用了。滚吧,别在这里碍事。”
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了郭树童的心口。她猛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悲伤和羞辱让她几乎窒息……
张毅看得分明,他看出了沈砚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痛楚,明白沈砚这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逼他们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再拖延下去,可能谁都走不了……
“我们走!”张毅不再犹豫,强撑着站了起来,几乎是半强制地揽住几乎崩溃的郭树童,深深地看了沈砚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有无奈,有敬意,也有告别……
“不!苏昂!你骗我的对不对?苏昂!”
郭树童的哭喊声在船舱里回荡,却被张毅强硬地拖着,踉跄地冲向舱门。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
沈砚脸上那强行维持的冰冷和残忍,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解脱。
他听着外面码头上雅逐渐远去的哭喊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沈砚猛地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轰隆!”
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冲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船舱,灼热的气浪将一切罪恶、痛苦、遗憾……都化为了灰烬。
巨大的火球在江面上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空,也映红了码头边相互搀扶,回头目睹这一切的张毅和郭树童震惊的脸……
“咔!完美!我宣布,《少年》正式杀青!”
韩岩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带着激动,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
片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工作人员互相击掌、拥抱,老实话,《少年》的拍摄确实有点不太容易,先是导演针对男主角,又是网络爆发负面舆论,再后来换掉导演……这一路走来,尽是坎坷。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大家都是圈里人,有一定审美,知道《少年》完成得不错,尤其是修改之后,逻辑更通顺,动机也更明显,绝对是一部好作品。
当然,沈砚功不可没,他不但提出了修改意见,弄走了杨树朋,还奉献出了非常惊艳的表演。
所以大家都没有离开,而是等着沈砚从船舱里出来,再送上掌声,这是沈砚应得的。
可是他们等了半,也没等到沈砚出来,先等到的是周易围和郭东惊恐的叫声,“不好了,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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