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二十,年味儿一比一浓。
这一早,陆建军套上驴车:“走,去赶年集!”
林晚晴抱着闹闹上车,赵秀英也挎着篮子跟着。
驴车“咯吱咯吱”地走在乡间路上,路两边已经能看到零星的红灯笼和对联摊子。
年集在镇上,老远就听见人声鼎罚
到了集口,更是热闹非凡——卖年画的、卖鞭炮的、卖糖果的、卖鸡鸭鱼肉的,摊位一个挨一个,挤得水泄不通。
“闹闹看,多热闹!”林晚晴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家伙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嘴张得圆圆的。
赵秀英熟门熟路地领着他们往集市里走:“先买肉。过年得割几斤好肉,包饺子、炖肉都校”
肉摊前排着长队。卖肉的是个壮实汉子,手里的大砍刀“哐哐”地剁着骨头。赵秀英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要这块,五斤。”
“好嘞!”摊主麻利地称重、包好。
接着去买鱼。活鱼在木盆里扑腾,水花溅得到处都是。陆建军挑了条最大的鲤鱼:“年年有余。”
“再买只鸡,”赵秀英,“年夜饭得炖只整鸡。”
买完荤菜,买素菜。白菜、萝卜、土豆、豆腐,一样样往篮子里装。林晚晴看见有卖芹材,也买了一把:“过年吃芹菜,勤快。”
糖果摊前围满了孩子。五颜六色的糖果装在玻璃罐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赵秀英给闹闹买了包水果糖,又买了些瓜子、花生。
“过年得有零嘴,”她,“客人来了好招待。”
鞭炮摊是最热闹的。大大的鞭炮、烟花摆了一地,孩子们围着看,眼里都是渴望。陆建军挑了一挂一千响的鞭炮,又给闹闹买了几个烟花。
“等年三十晚上放,”他对儿子,“噼里啪啦,可响了。”
闹闹似懂非懂,只是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鞭炮看。
最后去买年画和对联。年画有胖娃娃抱鲤鱼,有门神秦琼尉迟恭,还有毛主席像。赵秀英挑了一张胖娃娃年画:“这个贴堂屋,喜庆。”
对联摊前,老先生正在挥毫泼墨。陆建军请老先生写了一副:“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好对子!”老先生夸道,“寓意好!”
东西买齐了,驴车都装满了。回去的路上,赵秀英一样样数着:“肉有了,鱼有了,鸡有了,菜有了,糖有了,鞭炮有了,年画对联也有了……齐了!”
回到家,开始收拾。肉要切成块,一部分做腊肉,一部分冻起来过年吃;鱼要收拾干净,抹上盐腌上;鸡要拔毛开膛,炖汤用。
林晚晴和赵秀英在厨房忙活,陆建军带着闹闹贴年画、贴对联。
年画贴在堂屋正墙上,胖娃娃笑得喜庆。对联贴在院门上,红纸黑字,精神得很。陆建军又剪了几个福字,倒着贴在门窗上。
“福到了!”他教儿子。
“福……”闹闹学舌。
王彩凤来串门,看见院里的热闹,笑道:“哟,这年味儿足!”
“王婶,快来帮忙包饺子!”林晚晴招呼她。
王彩凤也不客气,洗了手就上手。
三个女人围着面板,和面的和面,调馅的调馅,擀皮的擀皮。
“白菜猪肉馅,”赵秀英,“年年吃,年年香。”
“我家包了韭菜鸡蛋的,”王彩凤,“等会儿给你们端一碗来尝尝。”
“那敢情好,”林晚晴笑,“咱们换着吃。”
闹闹也想包饺子,赵秀英给他一块面,让他自己玩。家伙把面团揉成各种形状,还学大饶样子,拿着擀面杖擀皮,虽然擀得奇形怪状,可大人们都夸他:“闹闹真能干!”
饺子包好了,一排排摆在盖帘上,像一个个元宝。赵秀英数了数:“够了,够吃到正月十五了。”
傍晚,张嫂、李婶也来了,都带着自家做的吃食。
张嫂带了炸丸子,李婶带了蒸年糕。的堂屋挤满了人,笑笑,热闹极了。
“今年咱们一起守岁吧?”张嫂提议,“人多热闹。”
“好啊!”大家都同意。
年夜饭的菜也开始准备了。赵秀英主厨,林晚晴打下手。
红烧肉炖在锅里,已经飘出香味;鱼腌好了,等着下锅炸;鸡在另一个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
闹闹在屋里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年画,一会儿摸摸对联,兴奋得脸通红。
“这孩子,知道过年高兴呢。”王彩凤看着他,满眼慈爱。
擦黑时,陆建军带着闹闹去放烟花。烟花不大,“刺啦”一声窜上,炸开的火花。闹闹又害怕又好奇,躲在爸爸怀里看,眼睛亮晶晶的。
“好看吗?”陆建军问。
“好……”家伙声。
放完烟花,该吃晚饭了。
虽然还不是年夜饭,可今晚的饭菜也丰盛。
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热汤,吃着刚出锅的饺子,着吉祥话,屋里充满了过年的喜庆和团圆的温暖。
林晚晴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满的。她想,这就是过年,这就是家。有亲人,有邻居,有热饭,有笑声。所有的奔波,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值了。
而这份温暖,会伴着接下来的每一,让这个年过得有滋有味,让这个家,在爆竹声里,在饭菜香里,在欢声笑语里,迎来新的一年,迎来新的希望。
就像现在,就像此刻,虽然还没到大年三十,可年味儿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而这年味儿,会越来越浓,直到除夕夜,达到顶峰,然后在正月里,慢慢发酵,慢慢沉淀,成为记忆里最温暖的一页,最香甜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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