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寒雾还未散尽，谷口两侧的山地被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两座废弃炮楼的墙体上结着冰棱，战壕里的战士们裹着厚大衣，棉帽檐上的霜花沾着呼出的白气，冻得硬邦邦的手指紧紧扣着步枪扳机，枪口对准下方狭窄的公路，屏息等待着敌军 35 军的到来。
任侠站在西侧炮楼的了望口，美式军大衣的领口系得严严实实，手套早已被寒风浸透，却依旧稳稳握着望远镜，镜片上的薄霜被他用袖口反复擦拭，目光死死盯着公路尽头，那里隐约传来越来越近的坦克履带碾压冻土的 “轰隆” 声，像沉闷的雷声滚过山谷。
“司令员，敌军先头部队已过三公里外的隘口，全是机械化装备，坦克在前开路，后面跟着卡车车队，估计有上千人。” 沙春平猫着腰跑进炮楼，棉裤上沾满雪泥，脸上冻得通红，语气急促却沉稳，手里的步枪枪口还冒着寒气。
任侠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如刀：“通知各阵地，敌军进入谷口百米范围再开火，先炸首尾坦克，封死他们的退路和前路，依托炮楼和战壕打阻击，务必把他们困在谷里，等兄弟部队合围！”
命令顺着战壕快速传递，战士们纷纷检查武器，有的拉动枪栓，让子弹上膛，发出清脆的 “咔嚓” 声，有的握紧腰间的炸药包，引线被心翼翼地别在衣襟上，随时准备引爆，冻伤腿的年轻战士趴在战壕边缘，用刺刀削了根木棍撑着身体，眼神坚定地望着公路方向。
远处的公路上，十几辆坦克排成一字纵队，履带碾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沟壑，后面跟着几十辆军用卡车，车厢里挤满了荷枪实弹的敌军士兵，他们穿着厚实的棉军装，戴着皮帽，有的靠在车厢上打盹，有的则探头探脑地观察四周，显然没把这荒山野岭的谷口放在眼里。
“轰隆！” 领先的坦克冲进谷口，履带压过公路中央埋设的炸药引线，陈峰趴在东侧山地的隐蔽处，眼神一凝，猛地拉下手中的引爆器，“轰” 的一声巨响，公路前方瞬间炸开一个丈深的雪坑，积雪和冻土混合着碎石飞溅，领先的坦克履带被炸毁，瘫痪在公路中央，后面的卡车来不及刹车，纷纷撞在一起，堵成了长长的车队。
几乎同时，西侧炮楼里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哒哒哒” 的枪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子弹像暴雨般扫向公路上的敌军，卡车车厢里的敌军士兵惨叫着倒下一片，剩下的人纷纷跳下车，趴在公路两侧的积雪中，举枪向山地和炮楼还击，子弹打在炮楼的砖墙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溅起阵阵碎屑。
“车尾炸药引爆！” 任侠高声下令，西侧山地的战士们立刻拉动引线，另一声巨响在车队末尾炸开，最后一辆坦磕炮塔被掀飞，熊熊燃烧的残骸堵住了退路，谷口瞬间变成了封闭的战场，敌军被死死困在中间，进退两难。
敌军指挥官反应过来，对着无线电大喊大叫，几辆坦亏转炮口，对着两侧山地和炮楼疯狂开炮，炮弹呼啸着落在战壕里，积雪和泥土被掀上，几名战士来不及躲闪，被炮弹炸起的碎石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却依旧有人死死握着步枪，直到最后一口气。
“守住炮楼！” 陈峰提着冲锋枪，从东侧山地跃入战壕，他的棉帽被炮弹气浪掀飞，头发上沾着雪粒和尘土，对着身边的战士们大喊，随即扣动扳机，对着冲上来的敌军步兵扫射，子弹穿透敌军的棉军装，留下一个个血洞。
东侧炮楼被坦克炮弹击中，墙体轰然倒塌一半，里面的几名战士被埋在砖石下，一名老兵从废墟中爬出来，胳膊被砸伤，鲜血浸透了棉衣袖口，他却咬着牙，捡起一把重机枪，架在残垣断壁上，继续向敌军扫射，直到机枪枪管发烫，再也无法射击。
年轻战士看到老兵受伤，想要爬过去帮忙，却被一枚流弹击中肩膀，棉军装瞬间被鲜血染红，他闷哼一声，却依旧用完好的左手握紧步枪，对着冲上来的敌军扣动扳机，一枪打死一名敌军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
“给我冲出去！” 敌军指挥官挥舞着军刀，逼着士兵们向两侧山地冲锋，敌军士兵们踩着积雪，嚎叫着向上攀爬，却被战壕里的战士们用步枪和手榴弹一次次打退，积雪上躺满列军的尸体，鲜血在雪地上凝结成冰，染红了整片山谷。
任侠在炮楼里来回指挥，看到东侧阵地的火力减弱，立刻抓起一挺轻机枪，猫着腰跑出炮楼，跳进战壕，对着冲锋的敌军扫射，子弹打完后，他又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接连打死几名靠近战壕的敌军，棉大衣上溅满列军的血污，却依旧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司令员，敌军坦克正在轰击西侧战壕，我们的工事快顶不住了！” 一名战士爬过来报告，脸上满是焦急，他的腿被弹片划伤，走路一瘸一拐，却依旧坚守在阵地。
任侠抬头望去，西侧战壕的墙体已经被坦克炮弹炸得摇摇欲坠，几名战士正用身体顶着门板加固工事，他立刻大喊：“陈峰，带特战队去炸掉那辆坦克！”
陈峰应声领命，带着两名特战骨干，抱着炸药包，趁着炮火间隙，贴着山地的积雪悄悄向敌军坦克摸去，他们躲过敌军的子弹，在坦克侧面的死角处，快速将炸药包粘在坦克履带旁，拉燃引线后，迅速翻滚到一旁的雪沟里。
“轰！” 炸药包爆炸，坦克履带被炸毁，炮管歪向一边，再也无法射击，西侧战壕的战士们趁机发起反击，手榴弹像雨点般扔向敌军，爆炸声此起彼伏，敌军的冲锋再次被打退。
战斗从黎明一直持续到中午，太阳渐渐升高，却依旧无法驱散山谷里的寒气，战士们的棉大衣早已被汗水和鲜血浸透，冻成了冰壳，嘴唇干裂起皮，却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只能抓起地上的积雪塞进嘴里，稍微缓解口渴。
老周带着几名村民，冒着枪林弹雨，从荒村赶来，他们背着装满窝头和热水的布包，趴在战壕边缘，把食物和水递到战士们手中：“孩子们，快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老周的老伴把一壶热粥递给任侠，眼里含着泪水：“司令员，俺们帮不上别的，只能给你们送点吃的，你们一定要守住啊！”
任侠接过热粥，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他对着老周等人敬了个礼：“谢谢老乡们，有你们的支持，我们一定能守住谷口！” 完，他把粥分给身边的几名战士，自己则抓起一个窝头，大口啃了起来。
敌军的进攻越来越疯狂，他们调集了剩余的坦克，集中火力轰击东侧炮楼，原本就残破的炮楼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里面的战士们全部牺牲，敌军趁机攻占了东侧山地的部分阵地，对着西侧战壕发起猛攻。
“把阵地夺回来！” 谷士聪拔出匕首，带着几名战士从战壕里跃出，向着东侧山地的敌军发起冲锋，他们与敌军展开肉搏，匕首划破皮肉的声响、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雪地上血迹斑斑，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谷士聪的胳膊被敌军的刺刀划伤，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舞着匕首，接连刺倒两名敌军士兵，直到身边的战士们赶来，才一起将残余的敌军赶出东侧山地，重新夺回阵地。
战斗进行到下午，战士们已经伤亡过半，弹药也所剩无几，不少战士只能用刺刀和石头作为武器，却依旧坚守在战壕里，没有一人退缩，他们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兄弟部队就会赶来合围，胜利就在眼前。
任侠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棉大衣上满是弹孔和血污，眼神却依旧坚定，他举起驳壳枪，对着空连开三枪，高声道：“同志们，兄弟部队已经在路上了，再坚持一下，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战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发出低沉的呐喊，虽然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对着冲上来的敌军发起反击，每一发子弹都瞄准敌军的胸膛，每一次冲锋都拼尽全力。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任侠心中一喜，知道是兄弟部队赶来了，他立刻下令：“全线反击！配合兄弟部队合围敌军！”
战士们精神一振，纷纷从战壕里跃出，向着谷口的敌军发起冲锋，西侧的兄弟部队也冲进谷口，与任侠的部队汇合，两面夹击之下，敌军顿时大乱，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敌军指挥官见大势已去，想要乘车逃跑，却被陈峰一枪击中肩膀，从车上摔了下来，被战士们当场活捉，残余的敌军士兵见指挥官被俘，也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谷口的战斗终于结束。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谷口的战场上，积雪被鲜血染红，尸体遍地，炮楼和战壕残破不堪，战士们互相搀扶着，站在战场上，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他们成功完成了阻击任务，为兄弟部队合围 35 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任侠走到一名牺牲的战士身边，轻轻合上他圆睁的双眼，战士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步枪，脸上带着坚毅的表情，任侠的眼眶一热，对着战士们敬了个庄严的军礼，身后的战士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向牺牲的战友致敬。
兄弟部队的指挥官快步走上前，握住任侠的手，激动地：“老任，你们打得太顽强了！要是再晚来一步，敌军就要突破谷口了！”
任侠摇摇头，目光扫过战场上的牺牲者，声音低沉却有力：“是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守住了阵地，他们都是英雄！”
就在这时，一名通信员骑着快马，从谷口外赶来，手里拿着一封密电，高声道：“司令员，上级急电，平津外围敌军主力正在向这边增援，命我部与兄弟部队汇合后，立刻向西南方向转移，阻击增援敌军！”
战士们听到命令，纷纷挺直了腰板，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眼神坚定，他们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解放平津的道路上，还有更多的硬仗等着他们去打。
夕阳的余晖中，战士们互相搀扶着，踏上了向西南转移的道路，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映在染红的雪地上，远处的平津市区灯火闪烁，一场更大规模的战役，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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