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城外张灯结彩,一眼望去,城门处处处点缀着喜庆的红色,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欢愉的气息。这番景象看得道士心中直犯嘀咕:这绥安城是遇上了什么大的喜事?竟连城门都装扮得如此隆重。
走近了才发现,城门口进出的行人中,竟有不少一看打扮便知是修炼之人。道士眯眼打量着那些明显是修真者的面孔,心中暗忖:这绥安城平日里怕不是常有修炼者往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看那守门的兵士,铠甲制式分明不是镇抚司的装束,倒像是寻常的守卫。看来这绥安城虽有不少修炼者者往来,却并非他们常驻之地。
踏入城中,更是热闹非凡。街道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修炼者与凡人混杂其中,喧嚣声直冲云霄,热闹得像修真界春运现场。道士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忽然眼前一亮——他盯住了一位外表看上去二十岁出头、长相憨厚朴实、眼神清澈并带有一丝睿智的年轻修士,连忙拱手行礼:这位兄台请了!敢问今日这绥安城为何如此热闹?怎的连城门都这般喜庆,还有这许多修行同道齐聚于此?
那年轻修士闻言,瞬间双眼放光,像是遇到了知音:啊?这位兄台莫非是从偏远地方来的?竟不知今日盛事?他兴奋地拍了拍道士的肩膀,今日可是这绥安城南宫世家大姐的大喜之日!
世家南宫?道士眉头微皱,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兄台竟不知南宫家?年轻修士一脸诧异,随即恍然道,哦!对了,这南方府城随处可见的元珍阁就是南宫家的产业!
道士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夕漫姑娘在桂州府城时曾提过,大秦南方有家赫赫有名的元珍阁,分店遍布各地。原来是他们!道士恍然大悟。
那年轻修士见状,更是滔滔不绝起来:这南宫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啊!听这次嫁女,直接在城中大摆流水席,席上各种灵珍灵膳、灵兽肉应有尽有,管够管饱,随便吃!
流水席?!道士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就是那个...不要钱、随便吃的那种?!怀中的白猫闻言也竖起耳朵,眼睛亮晶晶地了一声,显然也来了兴致。
那可不!年轻修士得唾沫横飞,一脸兴奋,南宫家这场婚事可不一般,嫁的是越州赫赫有名的越山剑派掌门亲传弟子萧云舟!那萧云舟才三十岁出头,修为就已达到四境,在当期英杰榜上高居第43位——这可是实打实的少年英才!这样的赋,这样的成就,未来绝对不可限量啊!
道士刚想插话问问流水席的具体位置,却被年轻修士的热情淹没:南宫家的元珍阁遍布秦国南方各处府城,生意做得童叟无欺,信誉极好!而且啊,听这南宫家的姐生丽质,年仅双十年华就有三境修为,真是好福气,便宜了那越山剑派的萧云舟!就凭南宫姐这姿色与资质,哪怕嫁给越州符咒山的核心弟子都绰绰有余啊!符咒山你知道吧?那可是下道门之首太虚观...
兄台!道士连忙抬手打断这滔滔不绝的话痨修士,急切地问道,我就问一句——这流水席,能不能蹭?!
能能能!当然能!年轻修士一拍大腿,去了就恭贺一句恭喜南宫家喜结连理,只要你是修行中人,保准让你上桌!南宫家最是大气,从不计较这些虚礼!
那年轻修士还想继续些什么,一扭头,发现那道士带着怀中的白猫已经逃也似地离开了。
咦?我还没完新娘的嫁妆清单呢...年轻修士挠挠头,一脸莫名其妙,却见那道士牵着猫儿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郑
白!今我带你去吃流水席!好多好吃的哟!道士兴奋地低声道,牵着白猫快步朝着南宫家方向走去。
吃流水席!吃流水席!白猫在道士怀里兴奋地奶声奶气回应,尾巴欢快地左右摇摆。
南宫家在绥安城可谓家喻户晓,道士随手拉住一位路人,详细打听清楚南宫家的方位后,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匆匆朝着目的地奔去,生怕错过这场盛宴中的任何精彩。
不多时,一人一猫便来到了南宫家那宏伟壮观的大宅前。
南宫家巍峨的大门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朱红色的大门上高高悬挂着鲜艳夺目的大红灯笼,将整座府邸映衬得喜气洋洋,浓郁的喜庆氛围扑面而来。道士和他胸前布袋里探头探脑的白猫站在门前,仰望着南宫家门前川流不息的宾客,深吸一口气,满脸期待地高声喊道:终于到了!
此时,门口的接待处热闹非凡,宾客们纷纷上前恭贺:
青霞剑派叶昭叶道友前来恭贺南宫姐与越山剑派萧公子!祝白头偕老!
玄阳宗王铁山王道友恭贺南宫姐与越山剑派萧公子!祝百年好合!
飞云阁陈青羽道友祝早生贵子......
药王谷宋道友......
金刚寺......
道士好不容易排到队伍最前方。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朴素的衣衫,轻轻拍了拍胸前布袋里那只探头探脑的白猫,昂首挺胸地朝接待处走去。
管家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指挥着几个厮忙前忙后。见道士走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敢问这位友是?管家拱手,礼貌问道。
道士微微一笑,同样拱手回礼,朗声道:云州二三观李同尘,路过绥安城,听闻南宫家大喜,特来讨一顿饭吃!祝南宫姐与越山剑派的萧公子永结同心。
白猫也从布袋里探出头来,奶声奶气地跟着喊道:永结同心!永结同心!
管家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好!好!多谢这位友与这猫儿吉言!只要是来恭贺南宫家大喜的,都是上宾!
他转头对一个厮喊道:来福,带这位友去上席!
道士一听“上席”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刚要迈步向前——
“等等!”管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补充道,“友您这边请。”
然而,等厮来福带着道士穿过几道回廊;又绕过几处假山;还爬了几级台阶后......
“贵客,这边请。”厮来福在一处角落停下,礼貌地道。
道士李同尘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张位于角落里的桌子,远离热闹的主厅,旁边还堆满了各种杂物,显得十分杂乱。而且这里连个遮阳的亭子都没有,只有几盆蔫头耷脑的盆栽,毫无生机可言。
“......这就是上席?”道士一脸狐疑地问道。
来福笑得一脸灿烂,连忙解释道:“贵客别嫌弃,这位置视野好,安静,适合修行之人静心用餐。”
道士无言以对,抱着白猫默默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开席。
就在这时——来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位少侠,这边请。”
“嗨,兄台,咱们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道士一抬头,顿时嘴角抽了抽:靠?这话痨要坐我旁边?然后连忙站起来,礼貌地行礼:“这位兄台,又见面了。”
来福也是一愣,疑惑地问道:“两位认识?”
那年轻修士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哎哟!可不是吗!”然后又对着道士:“这位兄台,咱们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这南宫家的宴会上又见面了!”
道士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呵呵,缘分啊。”
年轻修士很自觉地坐在晾士身旁,兴致勃勃地道:“这宴席摆得妙啊!八仙桌暗合八卦方位,流水席走的是九宫步法,连餐具摆放都符合五行相生......咦?那位穿红衣的宾客是青霞剑派的叶昭,可是曾经英杰榜排名第69的优秀青年!”
道士疑惑地问道:“曾经?”
年轻修士解释道:“因为年龄已经超过了英杰榜40岁之内的要求,所以只能是曾经了。”
道士恍然地点点头。
“哦对了兄台,在下周文渊,是机阁的弟子。”年轻修士自我介绍道。
机阁?道士心里回忆着在夕漫曾经给他买过的一份报纸,然后礼貌地问道:“卖报的那个机阁?久仰久仰,在下李同尘,云州二三观弟子。”
“兄台过奖,原来是二三观,幸会幸会。”周文渊笑着回应。
“谬赞谬赞。”道士也客气地回答。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院子里的宾客渐渐坐满了。当然,主要宾客都进入了主厅,道士与这周文渊所在的院子里坐的大多都是些门派名号不够响亮的门派或者散修。
道士环顾四周喧嚣却又透着几分寒酸的偏院,转过头,带着几分不解的探究看向身旁的周文渊:“周兄,有个事我挺好奇。”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些明显是门派的弟子和独来独往的散修们,压低了些声音,“据我所知,机阁怎么也算不上籍籍无名的家户吧?怎地也跟我一样,被安排到这‘雅座’来了?”
周文渊闻言笑着:“嘿,李兄,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其实啊……刚才在门口报名时,我可没提机阁,就报了自己的名号。”
李同尘眨眨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他也没有再多问。
宾客方至满座,南宫家便已井然有序地呈上佳肴,那行云流水般的上菜速度,令道士都不由暗自惊叹。一人一猫吃得满嘴流油。
周文渊看到白猫,还有白猫脖子上的吊牌,大感惊奇:这位兄台,莫非此猫便是传闻中的灵猫?镇抚司豢养的灵兽?莫非兄台是镇抚司中人?
道士闻言,瞥了眼正狼吞虎咽、憨态可掬的白,不由蹙眉道:灵猫?应当不是。不过是行走江湖时偶遇的伙伴,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在下只不过是镇抚司的编外人员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文渊听闻镇抚司三字竟神色如常,全无其他修道之人常见的嫌恶之色,只是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阗。正当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之际——
一道阴冷刺耳的声音骤然划破喜庆的氛围:
南宫烈!今日我特来为澹台家讨还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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