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界石钉下去,册子登记造好,纷扰了大半个春的地畔纠纷总算渐渐平息。
胡大柱召集刚消停几的“土地核查组”原班人马,加上几个村民代表,在村委会开会,商量下一步工作。
他原以为大家会提提沟渠维护或者春灌轮序的事,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刘老栓就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支书,地界清楚了,是好事。可地再清楚,没水浇,它也是块死土!咱胡家坳缺的是地吗?咱缺的是水!”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立刻激起一片附和。
“老栓叔得对!塬上那百十亩好地,年年看老爷脸色,风调雨顺还好,稍微干点,苗都保不住!”
“别塬上,就是沟底那点水浇地,水源也不稳当,上游几个村一截流,咱们就得干瞪眼!”
“还有吃水!夏井水一浅,得跑二里地去挑!”
建国叔用拐棍敲了敲地面,慢悠悠开口,却字字砸在点上:“大柱啊,老话,‘有地无水,等于有锅没米’。咱们村这些年,为啥光景起色慢?根子就在水上。地,勉强够种,可水,卡着脖子呢。”
“咱们啊,之前村里修了三个大水窖,看来明显是不够用啊,雨水还是没有充分利用起来,要不,咱们家家户户都修水窖??”胡大柱提议道。
之前为水的事,又是水沟,渠沟,又是地窖,还打水井,但解决的,只是生活需求用水。
想摆脱不缺水,想灌溉用水,缺口还非常大呢。
“家家都修水窖,可修不起啊。”胡建国摇摇头,村委也没钱,他们也没钱。
“但是家家修水窖,是百年基业,造福子子孙孙后代的,你想啊,我们黄土高坡,别百年,哪怕五百年,这地形和气候也不会改变,这缺水的现状,会一直延续到子子孙孙,咱们现在遇到的困难,下一代,下下一代都会遇到。”胡大柱看得更远啊。
“话是这个理。确实是大业。”胡建国点点头。
“我们这柿子林,红枣林,还需要大量投入呢。钱真的没法做到家家有水窖的地步。”
“还有路!”
年轻的记分员陈插话,他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脑子活,“咱们的豆腐往镇上送,晴一身土,雨一身泥,颠簸一路,品相都差了。镇上的馆子和村民想要稳定拿货,也总担心雨送不过去。路不好,好东西也运不出去,换不成钱!”
“以后柿子,红枣,出山,也都需要路。”
“对!路也得修!” 立刻有人响应,“村口到镇上的路,多少年了?坑坑洼洼,骡车都费劲!”
“修水窖还好,修路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修路得看政府了。从镇到张家坡,甚至到黄岩沟这条主路,想修,只能政府出钱哦。”胡大柱爱莫能助。
修路比修水窖还要费钱。
“但这两个工程项目,是我们村委的目标,也是未来的要完成的业绩,且一定要完成。这是造福子孙的。”胡大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自己在任村长期间,这两件事,他一定要完成。
“最后一件事,之前被打成右派的苏家,是有不少土地的,那些土地,已经很早之前被分掉了。但这次苏瑶平反了,她以后和我们一样了。之前的土地没了,所以,这次,我代表村委,重新给她分了新土地。大家没有意见吧?”胡大柱询问道。
“没樱”
众人一致点头。
“苏瑶,是我们欠她的。”胡建国低着头,当年打右派,他也是红袖章之一,为打斗苏地主,付出过错误的行动。
“胡村长,给我次机会,苏要的土地,我来开荒我来开垦,都给弄好了,再给她。”胡建国提议道。
“可以,没问题。”胡大柱看到胡建国这么,他也欣慰,那个时代是错误的,是没问题的。
“以后,咱们村会成立一个学,苏瑶妹妹作为学的老师,教课育人,她是我们村,唯一一个真正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我们理应保护好她。”胡大柱在这点上,政治正确的。
这件事非常敏感,胡大柱处理上,也是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仕途犯错误。
村委会议开会,大家各自散去。
胡大柱整理着文件,放进带锁的抽屉里,锁好,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是秀兰。
“秀兰,是你啊,有事?你家的土地很清晰啊。”胡大柱询问道。
“胡村长,我不是为土地的事来的。”秀兰红着脸道。
“那是为啥?”
“我之前欠你的债啊,还很多很多呢,我看你最近都挺忙的,没及时还债,要不多还还,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了。”秀兰红着脸道。
秀兰怕胡大柱不同意,又跟上道:“好几没还你债了。”
胡大柱看了秀兰一眼,她羞涩,低着头,但这个村妇,身材还是很好的。
之前还债尝试过,各方面都让胡大柱很满意。
“最近是有点忙。累人。”胡大柱道。
“那正好,可以放松放松,你休息就行,活我来干。”秀兰表现很积极,她是真的想早点把债务还清。
无债一身轻啊。
“那行吧。”胡大柱同意了下来。
秀兰便把村委窑洞的门关了起来,像是已经下班的样子。
两个时之后。
秀兰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还了一次债,但一算这欠款的总数,还欠着非常多,她要努力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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