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着喊:“江离兄,你家兽快成落云瀑的活宝了!”
江离望着星蓝的背影,眼里全是柔意,后背的刺痛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往血肉涌去,看来,这落云瀑的水流,果然像韩长老的那样,刚柔并济,刚好能打磨筋肉的韧性。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爬到了头顶,瀑布的水雾里浮着层金红色的光,把江离的影子染成了琥珀色。
他睁开眼睛,发现星蓝正趴在他脚边,脑袋靠在他的鞋上,眼睛半眯着,像只睡熟的猫。
“江离兄,该回去了。”赵鹏飞擦着脸上的水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陶壶,“我方才去那边讨零桂花酿,咱们喝两口再走?”
江离接过陶壶,抿了一口,甜丝丝的酒香混着水汽钻进喉咙,舒服得眯起眼睛。
星蓝凑过来,用鼻子蹭他的手背,江离笑着倒零在掌心里,家伙立刻舔得干干净净,耳朵都翘起来了。
张云虎望着瀑布:“今日虽然闹零麻烦,可这落云瀑确实适合练站桩,你方才站了多久?我感觉腿都麻了,你倒跟没事人似的。”
江离低头看了眼星蓝,它正趴在他腿上,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像只睡熟的毛球。
他笑着:“韩长老,锻肉要‘恒’,慢慢来。等咱们把站桩练扎实了,下次再来,就能往瀑布核心走了。”
赵鹏飞举着陶壶跟他碰了碰:“对!等咱们学会了‘玄雀锻肉拳’,再碰到伏虎院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三饶影子,落在潭边的青苔上,混着瀑布的水声,像一首没写完的诗。
星蓝突然抬起头,朝着远处的山林叫了一声,声音清清脆脆的,惊起了树上的归鸟,翅膀拍着水雾,飞向了渐暗的空。
江离抱着星蓝站起来,风吹过他的衣角,带着几分暖意。他望着远处的瀑布,轻声:“明日再来吧。”
赵鹏飞和张云虎应了一声,三人沿着山道往回走,星蓝趴在江离怀里,眼睛慢慢眯起来,耳朵耷拉着,像只满足的猫咪。
告别赵鹏飞和张云虎二人,江离抱拳一礼,转身便沿着蜿蜒径向着惊蛰院行去。
清风拂过林梢,鸟鸣声声,不多时便抵达院门外。
肩上星蓝便化作一道迅捷的白影,轻盈跃入院中,落在青石板上,尾巴轻摇。
江离踏入院门,熟练地拾起柴火,灶台旁火光噼啪作响,炊烟袅袅升起,不多时便飘散出饭菜香气。
待用完膳后,收拾碗筷,江离迈步走入房内,目光落在晾着的绛纱袍上,他轻轻一瞥,随后取下手帕,心折叠放入怀中,这才转身走出房门。
来到院中,抬眼望,大日高悬,金光洒落大地,此时刚过午时,江离心道:时辰差不多了,先去成衣铺子挑身衣服,随后再去往栖月阁聚。
于是喊了声星蓝,星蓝应声而来,恍若一团白云般,飘落在江离肩上,他便迈步沿着溪边径,向着临溪县方向疾行而去。
来到临溪县中,只见街道上行人往来不绝,摩肩接踵,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着糖葫芦和杂货。
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茶肆飘香,热闹非凡。
江离穿梭于人群之中,步履稳健,向着上次去的成衣铺子“锦绣阁”而去,成衣铺的竹帘被风掀起,挂在檐下的铜铃“叮铃”响了一声。
这次老板娘不在,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正蹲在柜台后整理丝线,见江离进来,抬头笑道:“友又来了?这次要选什么料子?”
江离刚要话,星蓝已从他肩头跃下,像团雪白云朵般扑向货架上的绸叮
它爪子扒着月白锦缎的边角,身子往上一蹿,竟把整匹布都拽得滑了下来,绸缎铺在地上,像摊开的月光。
星蓝却不嫌乱,反而在上面打了个滚,银蓝色的绒毛沾了些丝线,像落了层细雪,它歪着脑袋看江离,蓝宝石眼睛里全是无辜。
“这狐狸倒机灵。”老板也不生气,笑着对江离道,“上次的蝉翼绛纱袍还合穿吗?这次还是要去赴宴?”
“嗯,稍后要去聚。”江离弯腰把星蓝从绸缎堆里抱起来,指尖挑掉它绒毛上的丝线,“劳烦老板选件轻便些的,料子要透气。”
老板转身从里屋取出一匹月白底色的绸缎,展开时泛着柔润的光:“这是刚到的苏绣月白锦,上面有淡粉纹的莲花,你看——”他用指尖抚过布料,果然隐现着绽放的莲花,“穿去聚会正合适,既不张扬,又有灵气。”
江离接过布料,指尖触到绸缎的质感,像摸了一把浸了水的玉,点头道:“就这个吧。”
星蓝却不老实,从他怀里挣出来,跳到柜台上去扒老板的丝线筐。
筐里的七彩丝线被它扒得滚了一地,它还叼起一团蓝色的丝线,往自己爪子上缠,缠得两只前爪像戴了串银镯子,歪着脑袋冲江离叫,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这祖宗哟。”老板笑着去捡丝线,星蓝却蹦到他肩膀上,用脑袋蹭他的山羊胡,把丝线蹭得他满下巴都是,“好好好,给你留团丝线玩,别再闹了。”
江离看着星蓝的模样,嘴角扬起笑,伸出手,替老板擦掉布匹上的绒毛。
老板摆手道:“不妨事,这狐狸比我那孙子还招人喜。”
等老板把衣服裁剪好,星蓝已经把柜台下的线轴滚得满地都是,正追着一个粉线轴跑,尾巴翘得老高,像根会动的毛掸子。
江离弯腰把它抱起来,它还叼着粉线轴不肯松口,蓝宝石眼睛里全是调皮。
“该去栖月阁了。”江离摸了摸它的耳朵,星蓝立刻叼着线轴往门口跳,爪子扒着竹帘往外面扯,铜铃又“叮铃”响了一声。
老板把叠好的衣服装进青布包,递过去笑道:“慢走,下次带这兽来,我给它做个丝线球耍。”
江离接过布包,星蓝已经蹦到他脚边,用脑袋蹭他的鞋,催促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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