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何书桓在电话这头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不愿意也不可，你们早已经订婚，且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再不成婚，如何跟人家交代，我们何家向来家规森严，做了就得负责人，三日后，我跟你母亲回去上海，这几日你做好准备。七日后，你们的婚礼必须办好。”
“嘟嘟嘟……”
电话那头挂断，只有嘟嘟是声音，还有外面飘着的雨的声音。
何书桓像丢了魂一般，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半以后，他才回过神来，他气冲冲地冲了出去，一股劲跑到了陆家。
他攥紧拳头，异常愤怒。
“如萍！”
他嘶吼声音，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绝望，“是你，是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的爸爸，对吗？”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拍打在任何地方，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看着沙发上的如萍一言不发，更是气极了！
他默默跟进，一把抓起她的胳膊质问她，当如萍一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何书桓惊讶住了。
何书桓抓着如萍胳膊的手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温婉娴静的陆家二姐？她脸色惨白如纸，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眶红肿得像核桃，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更让他心惊的是，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竟然毫无一人。
“如萍，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愤怒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憔悴与死寂冲散了大半。
可下一秒，如萍猛地甩开他的手，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尖叫起来：“是！是我告诉伯父的！可我有什么错？！”
她踉跄着后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混合着绝望滚落，“梦萍死了！她被依萍害死了，被风景害死了，我的妈妈也被风景害死了！爸爸受不了打击，当场中风，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何书桓心上，他惊得浑身发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都是她！都是依萍！”如萍突然扑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眼神里满是血丝和疯狂的恨意，“是她认识了风景，嫁给了他，害了我们陆家啊！是她刺激梦萍，让梦萍走上绝路！是她毁了我们陆家所有人！现在你也要来怪我吗？你是不是也想我死？！”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剧烈颤抖。
何书桓被她眼中的绝望和恨意震慑住，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她发泄着所有的悲痛与怨毒。
何书桓被如萍抓得领口发紧，窒息感混着她话语里的惨烈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想去扶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她猛地推开。
“书桓，书桓！”如萍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可我害了谁呢？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陆家散了，我只剩下你了啊！”
她的哭声破碎而绝望，在空旷的客厅里反复回荡，与窗外的暴雨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心脏揪痛。
何书桓僵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梦萍死了”“妈妈死了”的字眼，只觉得一阵旋地转。
他从未想过，短短时间内，陆家竟会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如萍，我……”他想些安慰的话，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如萍此刻有多痛苦，可一想到这一切都被归咎于依萍，他的心又忍不住抽痛，依萍真的是故意的吗？
就在这时，如萍突然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执念：“书桓，你必须娶我！现在只有你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了！”
她抓着沙发扶手，，“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再抛弃我！”
何书桓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如萍，又想起远在别处的依萍，只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该如何选择？是遵从父亲的命令，娶如萍为陆家负责？还是追随自己的心意，去找依萍问个明白？
何书桓看着如萍那双盛满绝望与依赖的眼睛，心头的怒火与挣扎渐渐被一股酸涩的怜悯取代。
他想起往日里如萍对他的温柔体贴，想起她此刻孤苦无依的模样，那句“你不能再抛弃我”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让他原本坚定的立场瞬间崩塌。
“如萍……”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别哭了，我……我不会抛弃你的。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如萍的哭声骤然停止。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书桓，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真的？书桓，你真的愿意娶我？”
何书桓闭了闭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依萍倔强又深情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当他睁开眼，看到如萍那副失魂落魄、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样，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点零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嗯，我会娶你。父亲已告知我，七日后我们举行婚礼。”
如萍瞬间破涕为笑，不顾形象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抱住了全世界：“书桓，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何书桓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是在为他这场身不由己的选择，奏响一曲悲凉的挽歌。
他知道，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他与依萍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军营】
“少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七日后，何书桓和陆如萍在上海大婚，届时，南京方面的人都会来，郑师长的武器装备，那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趁此机会呢？”
“增加人马，日夜盯着，以防万一。”
风景揉了揉太阳穴，“还有，盯住了。”
“属下明白，”顾副官见风景很是疲累问道，“少帅许是今日没睡好，身体不舒服？”
“无妨，休息一下就好了。”
风景回答道。
“本想着把这两张戏票给少帅呢，看来少帅是无福消受了。”
顾副官顽皮地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晚上要开演的戏票。
风景闻言，抬头看着他，不话，顾副官感受到了，于是默默无闻的再次将票双手递给了他。
【戏院】
傍晚时分，风景回了一趟少帅府，带走了依萍。
戏院里熙熙攘攘的，茶客们纷纷着闲话，而在戏院的门口，一群官兵早已经将门围得密不透风的，只是因为这个戏院经常接待重要官员。
每一个进去听戏的人都要被搜身，确认你的身上没有携带武器，才放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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