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坐收渔利!这才是他李密的风格!
“是!属下明白!”密探领命,匆匆退下。
李密独自坐在昏暗的大厅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古旧的玉佩,眼神幽深:“雄擎岳……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敢挡我李密的路,都要死!飞马牧场……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几乎在同一时间,隋州江都(扬州),宇文阀别院。
宇文化及背负双手,站在临水的轩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色和流淌的运河,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接到余杭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雄擎岳等人出现在飞马牧场,并协助商秀珣以雷霆手段肃清内奸,反杀海沙帮,其中竟包括一名人境高手!
“雄擎岳……又是你!”宇文化及眼中寒芒闪动,掌心不自觉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在余杭坏我好事,夺我机缘(他认定《长生诀》在雄擎岳手中),如今又跑到飞马牧场,和商秀珣那个贱人搅在一起!”
他身后,一名心腹谋士低声道:“总管,飞马牧场经此一事,声势大涨,又得了这七个强援,恐怕更难对付了。而且瓦岗李密那边似乎也有异动,我们是否……”
“李密?”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见缝插针的盗匪头子,也想利用本官?他散播消息,无非是想引我去和雄擎岳、飞马牧场火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打得好算盘!”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雄擎岳身上佣长生诀》,这是确凿无疑的。飞马牧场的战马,也是陛下(杨广)和父亲(宇文述)都急需的物资。这两样,我宇文阀都要!”
“传令下去,”宇文化及命令道,“调集我们在东南的人手,严密监视飞马牧场一切动向。同时,以朝廷的名义,起草一份文书,斥责飞马牧场收留朝廷钦犯(雄擎岳等人),私蓄甲兵,勾结匪类(海沙帮内应之事可歪曲),责令商秀珣限期将钦犯交出,并接受朝廷核查!若敢抗命,便是谋逆!”
他这是要借朝廷大义的名分,对飞马牧场施加压力,逼商秀珣做出选择。要么交出雄擎岳,自断臂膀;要么硬抗,那就坐实了“谋逆”罪名,给了宇文阀乃至朝廷出兵讨伐的借口!
“另外,”宇文化及补充道,“派人去血神教黑山分坛传个话,告诉他们,雄擎岳的确切下落,还迎…《长生诀》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谋士一惊:“总管,血神教那群疯子……”
“让他们去斗!”宇文化及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血神教对《长生诀》和雄擎岳的人头都感兴趣得很。让他们先和雄擎岳、飞马牧场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宇文阀正好可以‘奉旨平叛’,名正言顺地接手飞马牧场,顺便……捡个便宜!”
无论是李密的驱虎吞狼,还是宇文化及的借刀杀人、隔岸观火,都将矛头隐隐指向了刚刚站稳脚跟的飞马牧场和雄擎岳一行人。平静的表面下,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聚集。
……
然而,就在隋州各方势力因飞马牧场一战而暗流汹涌、各怀鬼胎之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灵州,下会总坛,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也更加恐怖的恶意,正在缓缓苏醒。
山之巅,某处终年云雾缭绕、冰雪覆盖的绝密洞府深处。
这里仿佛自成一片地,寒冷彻骨,却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生机。洞府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不断翻滚着乳白色寒气的冰池。池边,盘坐着一个身影。
他须发皆白,却面容红润如同婴儿,看不出具体年纪,身穿一袭朴素的白袍,眼神开阖之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流转,又仿佛历经了无尽的岁月沧桑,只剩下一种漠视众生的冰冷与倦怠。正是潜伏人间千年,自号“帝释”的徐福!
此刻,帝释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看似平淡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屈伸,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无形的脉络。
“有趣……”帝释口中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冰摩擦,“灵州的气运……竟在向一处汇聚?而且……越来越浓厚?”
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角,跨越空间,遥遥感知着灵州大地的气机变化。原本,灵州气运分散,虽有起伏,但总体平稳。可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近几个月,他却清晰地感觉到,灵州的气运,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趋势,向着下会总坛所在的山区域汇聚、沉淀!
而气运汇聚的核心,隐隐指向一股不断壮大的气息——下会帮主,雄霸!
“雄霸……”帝释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千年不变的心境,竟然泛起了一丝涟漪,那是一种混合着讶异、审视,以及一丝淡淡不悦的情绪。
他游戏人间千年,以神自居,视苍生为棋子,操控王朝更迭,江湖兴衰,只为排遣无尽生命带来的无聊与空虚。下会,不过是他漫长岁月中无意间落下的一颗稍微显眼些的棋子,雄霸,也只是一个比较有潜力的“凡人”罢了。
按照他原本的剧本,雄霸应该在他的暗中影响下,逐步统一江湖,汇聚气运,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作为一枚重要的“祭品”或者“容器”,助他完成某个实验或游戏。
可是现在,这颗棋子似乎有些脱离掌控了。
雄霸的气息,在帝释的感知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深厚、凝实!那不仅仅是武功修为的提升(雄霸本已是人境巅峰),更是一种内在本质的蜕变,仿佛触及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连带着整个下会的气运都水涨船高,隐隐有凝聚成龙虎之势,要挣脱原有的轨迹!
“是因为那几个变数吗?”帝释想起了之前引起他一丝注意的雄霸那几个义子,尤其是那个叫雄擎岳的家伙。他们身上似乎带着某种连他都无法完全看透的“异数”气息。难道是他们影响了雄霸,或者,给了雄霸某种意想不到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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