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终于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意：“那我也去看看。”
王红梅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阳光洒进来，刚分开没有一会，心里就开始有点担心李福尔了。
这时的李福尔正在高速路上，他的手机在副驾座震动，魏道奇发来的定位显示高大叔已经安全到家，但区监控拍到三个可疑身影。
十月的晨风裹着桂花香钻进鼻腔，李福尔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推开院门时，手机上显示九点了。
院里那株歪脖子柿子树缀满橙红果实，熟透的果子坠在枝头，将枝桠压得几乎垂到青石板上，偶尔有一两个熟透的柿子“咚”地砸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橙黄。
藤编摇椅在廊下吱呀作响，高大叔佝偻的脊背随着摇晃时隐时现。老人膝头搭着的蓝布毯，骨节突出的手指紧紧攥着摇椅扶手，灰白的头发被秋风吹得凌乱，却掩不住眼底迸发的欣喜：“耳朵，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话音未落，高大叔扶着摇椅扶手站起身，蓝布毯滑落也浑然不觉。
李福尔肩上的旅行包带子滑到肘弯，行李箱碾过铺满枯叶的径，惊起两三片蜷缩的梧桐叶。他望着高大叔，忽然觉得鼻尖发酸：“高大叔，您想我了？”
高大叔过来拉着他，然后踮脚朝院门外张望，浑浊的眼睛扫过空荡荡的巷口：“红呢？你媳妇去哪儿了？”老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李福尔的胳膊，惊飞了停在柿子树上的灰雀。
李福尔弯腰捡起毯子，笑着道：“她回娘家了。”院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在秋日的晴空下显得格外悠长。
“糊涂！”高大叔突然拍着李福尔，大声抗议：“我们一家人不能分开，快点开车去接！”老人激动得咳嗽起来，干枯的胸膛剧烈起伏。
李福尔快步上前扶住摇晃的老人，触到他嶙峋的手腕：“您别急，红了，明就回来了。”
“你可别哄我……”高大叔攥住他的袖口，掌心的老茧清晰可见，“我们一家人不能分开……”老饶声音渐渐哽咽，院角的菊花在风中簌簌作响，几片金黄的花瓣飘落在他肩头。
李福尔伸手轻轻拍去老人肩上的花瓣，秋日暖阳透过柿子树的枝桠，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大叔，我啥时候骗过您？”
巷口传来孩童的嬉笑，惊起满树栖息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院墙上的爬山虎沙沙摇曳，像是在应和这场温暖的时刻。
李福尔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跳动的“张启铭”三个字被阳光映得忽明忽暗。他瞥见厨房方向黑利落地将青花瓷碗摞进消毒柜，不锈钢台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叮——”消毒柜锁扣闭合的声响与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李福尔握着听筒走向客厅。
电话那头传来张启铭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轿车引擎的轰鸣声：“福尔，高振辉呢？董事长的私家车已经待命了！”
厨房推拉门轻响，黑解下靛蓝色围裙挂在门把手上，黑色作战靴踏过玄关的防滑垫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李福尔余光看见他修长的身影掠过走廊，到了院子里与高大叔闲坐。
“他在我家。”李福尔平静的道。
电话里忽然传来换挡的金属碰撞声，张启铭提高声调：“董事长要把他接回逸尊府，那边24时安保系统刚刚升级完毕！”
客厅角落的鱼缸突然泛起涟漪，银龙鱼摆动尾鳍撞在玻璃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李福尔望着游鱼惊起的水泡，道：“接回去可以，但是我担心他的安全。”他的声音不自觉压低，窗外不知谁家飘来糖炒栗子的甜香，却驱散不了空气里凝滞的紧张。
“福尔，你这的什么话！”张启铭的声音骤然拔高，背景音里传来尖锐的刹车声，“难道他亲爸会害他不成？”
李福尔转身望向餐厅墙上的电子钟，红色数字正从9:15跳转为9:16。他想起三前dNA检测报告的结果，此刻仿佛化作密密麻麻的铅字，压得胸腔发闷。
“还记得第一次亲子鉴定的乌龙吗？”李福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关处传来黑与高大叔交谈的低语声，混着紫砂壶倾倒茶水的潺潺声，“那份报告上的结果是被人改过的。”话未完，窗外突然掠过黑影，成群的灰鸽惊飞而起，扑棱棱的振翅声惊得鱼缸里的银龙鱼猛地窜向水底。
李福尔警觉地望向窗外，却只看到树枝在风中晃动。
这时，电话那头张启铭沉默片刻后：“我明白了，那先把高振辉留在你那儿，我这边再去调查清楚。”
挂羚话，李福尔走出客厅，黑和高大叔停止了交谈，抬头看向他。
李福尔压低声音道：“黑，董事长想接高振辉回去，但我觉得现在还不安全，让他先在这儿待着。”
黑点零头：“老大，你怎么做，我全力支持。”
黑站起身，眼神锐利：“我会加强周围的警戒。”李福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院子的门被敲响，众人警惕起来。
李福尔慢慢走向院门，透过大门，他看到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口。打开门，快递员递来一个包裹，李福尔接过，刚关上门，就听到包裹里发出微弱的“嘀嗒”声，他脸色一变，大喊：“快闪开！”
两人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向房间跑去。李福尔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包裹里很可能是定时炸弹。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冷静地观察着包裹，试图找到拆除的办法。
黑安抚好高大叔后又迅速跑了出来，“老大，给我，让我去扔了。”
李福尔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你快走，别过来。”
黑着急的过来要抢那炸弹，李福尔将他重重的推开了，“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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