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轻轻按下遥控器，六道红光稳稳地锁定在西装男的咽喉、心脏和双膝上。男人站在原地，手心焦黑，呼吸急促，眼神不断往洞口瞟，像是在等谁来救他。
林野一脚踢开他脚边那部已经熔成一团的手机残骸，冷笑：“别看了，信号早就被切断了，没人能联系上你。”
江临川没动，目光落在对方右眼上。那人眨眼的频率有点不对劲——比正常人快了那么一点点。他心里默念一声“激活”，眼前瞬间浮现出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微表情分析模块”已启动。视野边缘飞快滚动着数据：焦虑值87%，谎概率91%。
“你是九爷接的单？”江临川往前迈了半步，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冷，“可九爷二十年来从不碰豪门内斗的事。你编故事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这点？”
西装男喉结动了动，右手下意识抬起来，擦了下眼角。
这个动作一出，江临川立刻就明白了。“右眼跳，是你撒谎的习惯。”
林野反应极快，从背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一段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九爷，砍右手就行，别打死……钱已经到账了……”
是之前被打赡那个打手，在剧痛中无意识出来的。声音发抖，但几个关键词听得清清楚楚。
西装男脸色猛地变了。
江临川盯着他：“为什么是右手？我昨才决定来矿洞，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是谁告诉你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西装男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撞到碎石，差点绊倒，“我只是听命令做事！钱是从海外账户打来的，上面是九爷的人通过中间人联系的……”
“资金来源呢？”江临川追问。
“星穹资本……走的是离岸户头，转了好几层……”他喘着气，“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林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星穹？华尔街那个维克多？一个外国基金操盘手，凭什么指挥本地黑帮？”
没人回答。
这时，苏棠从通风井边上站起身，护目镜反射着红光。她手里捏着一块烧焦的布料，上面残留着蛇形纹身的碎片。
“这不是九爷的人。”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墨水成分里有铂金微粒，还有微量钴同位素。这种定制生物墨，全世界只有两个组织用——一个是北欧的‘夜枭’，另一个，就是维克多的‘秃鹫’。”
江临川蹲下来，用激光笔照着岩壁上的凿痕。钻孔角度精准到1.2度，切面光滑平整，根本不是普通工具能做出来的。他又抬头看向通风井上方，绳子还垂着，金属钩上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专业攀降装备留下的。
“有人借名行事。”他站起身，语气沉稳，“维克多需要一把本地的刀，所以他贴上了九爷的标签。既能骗过岑世昌，让他以为是国内势力出手，又能把脏水引向地方黑道。”
苏棠点头：“而且他知道我们不会轻易相信黑帮会插手高科技项目，所以故意留下破绽——比如这枚蛇纹。他不怕我们查到‘秃鹫’，他怕我们查不到。”
林野听得后背发凉：“所以他巴不得我们顺藤摸瓜？”
“不。”江临川摇头，“他是想让我们相信，幕后就是他。但他真正想藏的，是另一条线。”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直升机飞过山脊的声音，很快又远去。风从井口灌进来，吹得几根电线轻轻晃荡。
江临川走到激光主机旁，拿出随身携带的加密存储盘插进接口。屏幕自动调取过去两时的所有监控记录——时间戳、热成像轨迹、生物识别数据全部打包压缩，生成了一串无法篡改的哈希值。
“林野。”他开口，语气果断，“把这个家伙带回航空社禁闭室，关进b区隔离舱。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他。”
“明白。”林野一把拎起西装男，反手铐上电磁锁，“走！”
那人挣扎了一下，却被林野直接拖向洞口。两名航空社成员早已守在通道口，迅速接应。
苏棠则从工装裤口袋掏出电子烟，拧开底盖接上微型打印机。几张热敏纸缓缓吐出来——
第一张是资金流向图：星穹资本→开曼信托账户→地下钱庄虚拟节点→九爷名下的空壳公司→打手酬金发放记录。
第二张是墨水成分分析报告，标注了铂金和钴同位素的峰值曲线。
第三张是矿洞外围车辆停留时间轴，显示有两辆改装车在行动前四时就已经悄悄停在林区边缘。
她把三张纸叠好，放进防潮袋，递给江临川：“证据链闭环了。只要上传司法区块链，就能作为初步举证材料。”
江临川接过，看也没看，直接塞进贴身内袋。
他走到通风井下方，仰头望着那个被强行打通的洞口。绳索还在，岩壁上的脚蹬点清晰可见。他伸手摸了摸钩子边缘，金属冰冷，但有新鲜刮痕——明不久前刚有人用过。
“他们还会再来。”他。
“你是想等他们第二次行动？”苏棠问。
“不是等。”江临川收回手，嘴角微微扬起，“是让他们以为还能再试一次。”
他取出备用电池组，重新设置触发逻辑：下次如果有人触碰绳索，或岩壁震动超过阈值，系统会自动录制视频并加密上传到离线云节点，同时释放低频声波干扰，伪装成设备故障的样子。
苏棠看着他操作，忽然问：“你什么时候签到的这个功能？”
“十分钟前。”江临川合上主机外壳，“机场候机厅，临时起意。”
她没再话。
江临川最后检查了一遍存储盘状态，确认所有数据都已固化。他摘下手腕上的机械表，轻轻放在主机顶部。表盘玻璃映出一道跳动的红光，和系统指示灯同步闪烁。
风吹进井口，撩乱了他的额发。
他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腕，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检测到跨国资金流动，建议启动金融反追踪协议】
他没回应，只是把表戴回手腕，扣紧表带。
远处，一辆皮卡正沿着山道缓缓驶近。车顶架着信号增强器，车身喷着“地质勘探”四个字。
江临川眯起眼睛。
那辆车，半时前，还不在监控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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