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请福王登基!”
礼部官员的高唱穿透奉殿,福王朱由崧身着衮龙袍,在马士英、卢九德的簇拥下,一步步走上龙椅。百官分列两侧,纷纷躬身,只待新君落座便行跪拜大礼。
韩赞周站在殿中最前列,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直视朱由崧,纹丝不动。陈德懋攥着短刀,站在他身后,与周围躬身的百官形成鲜明对比。
“韩赞周,为何不跪?”卢九德厉声喝问,手中尚方宝剑指向他,“新君登基,百官朝拜,你敢抗旨?”
朱由崧坐在龙椅上,俯视着韩赞周:“韩公公乃前明旧臣,若肯归顺,朕仍封你司礼监秉笔太监,与卢公公共掌东厂。”
韩赞周冷笑,向前一步:“陛下?你配吗?京城破时,你弃百姓于不顾;南下途中,你纵容部下劫掠;如今靠胁迫百官、勾结武将登基,民心不附,命不从,我韩赞周只认大明正统,不认篡逆之君!”
“放肆!”卢九德挥剑欲斩,被马士英拦住。
“卢公公,不可。”马士英低声道,“传国玉玺仍在韩赞周手中,杀了他,玉玺下落不明,登基名不正言不顺。”
朱由崧脸色铁青:“将他拿下,关进牢,严刑拷打,逼出玉玺下落!”
锦衣卫立刻上前,欲擒韩赞周。陈德懋拔刀出鞘,挡在他身前:“谁敢动公公一根汗毛,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不知死活的子!”卢九德使个眼色,两名锦衣卫持盾上前,将陈德懋死死按住。韩赞周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四名锦衣卫架住胳膊,强行拖拽出殿。
“朱由崧!卢九德!你们勾结乱党,篡夺大位,必遭谴!”韩赞周的怒吼声在殿外回荡,渐渐远去。
百官见状,无不凛然,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崧抬手:“平身。即日起,改元弘光,封马士英为内阁首辅,卢九德为东厂提督,总领缇骑,掌管诏狱。四镇总兵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各加官进爵,赏赐良田千亩。”
“谢陛下隆恩!”众人齐声谢恩。
马吉翔挤到前排,跪地叩首:“陛下,臣有一策,可助陛下稳固江山。”
朱由崧挑眉:“讲。”
“韩赞周勾结史可法、姜曰广等异党,意图拥立潞王,谋反作乱。”马吉翔声音洪亮,“臣愿协助卢公公,搜捕所有异党,肃清朝堂,以绝后患!”
卢九德瞥了马吉翔一眼,心中冷笑,却附和道:“马大人所言极是。异党不除,陛下皇位难安。臣请旨,即刻下令,关闭城门,搜捕史可法、姜曰广、潞王及其党羽!”
“准奏!”朱由崧一拍龙椅,“凡抓获异党者,赏银百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旨意一下,卢九德立刻带人冲出皇宫,东厂缇骑和四镇士兵分头行动,包围史可法、姜曰广府邸和潞王府。
史可法府邸内,他正与几名亲信官员商议对策。家丁慌张来报:“大人,不好了!卢九德带着大批缇骑和士兵,包围了府邸!”
“来得正好!”史可法拔剑出鞘,“我等深受大明恩禄,宁死不降篡逆之君!传我命令,家丁和亲信官员,拿起武器,坚守府邸,与异党决一死战!”
众人纷纷应声,手持刀枪,守住各道门庭。缇骑撞开大门,蜂拥而入,史可法亲自坐镇前厅,挥剑斩杀数名缇骑。
“史可法,束手就擒吧!”卢九德骑马站在府门外,高声喊话,“陛下有旨,若你归顺,既往不咎,仍封你兵部尚书之职!”
“卢九德,你这奸贼!”史可法怒喝,“我史可法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绝不会归顺篡逆之君!”
双方在府邸内展开激战,史可法的亲信官员和家丁虽勇猛,但寡不敌众,渐渐体力不支。一名缇骑从侧面偷袭,长刀直指史可法后背,史可法转身格挡,却被另一名缇骑踹倒在地,当场擒获。
“史大人!”亲信官员们哭喊着,想要冲上前营救,却被缇骑斩杀。
与此同时,姜曰广府邸也被攻破,姜曰广不愿被俘,拔剑自刎。而潞王府,却早已人去楼空。原来,潞王得知福王登基,提前带着家眷和亲信,从密道逃出南京,前往杭州。
卢九德下令全城搜捕,却一无所获。回到皇宫复命,马吉翔上前献策:“卢公公,潞王必定逃往杭州,那里有他的旧部。臣愿带人前往追捕,定能将他捉拿归案!”
卢九德摇头:“不必。潞王无兵无粮,成不了气候。当务之急,是逼韩赞周交出传国玉玺,再肃清城中剩余异党。”
他转身对朱由崧道:“陛下,史可法已被擒获,姜曰广自刎,潞王逃亡杭州。韩赞周被关在牢,臣这就去审讯,逼出玉玺下落。”
朱由崧点头:“务必尽快拿到玉玺,否则朕这皇位坐不稳。”
牢内,韩赞周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身上伤痕累累。卢九德提着鞭子,走到他面前:“韩赞周,只要你交出玉玺,我便向陛下求情,放你和陈德懋一条生路。”
“呸!”韩赞周吐了一口血水,“你这奸贼,休想从我口中得到玉玺的下落!玉玺乃大明正统之物,绝不能落入篡逆之君手中!”
卢九德扬起鞭子,狠狠抽在韩赞周身上:“不?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鞭子一下下落下,韩赞周浑身是血,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吐露一字。陈德懋被关在旁边的牢房,看着韩赞周受苦,哭喊着:“公公,你就了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打死的!”
韩赞周抬头,对陈德懋:“孩子,记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明可以亡,但气节不能丢!”
卢九德见严刑拷打无效,只得下令:“继续关押,每日只给清水,不给食物,看他能撑多久!”
离开牢,卢九德刚回到东厂,马吉翔便带着一箱金银珠宝赶来:“卢公公,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这些都是臣的心意,望公公笑纳。”
卢九德瞥了一眼箱子:“马大人这是何意?”
“臣仰慕公公已久,愿追随公公左右,为公公效犬马之劳。”马吉翔谄媚道,“韩赞周不肯交出玉玺,或许可以从陈德懋下手。那孩子年纪,受不了酷刑,只要稍加逼迫,定能问出线索。”
卢九德点头:“言之有理。你立刻去牢,审讯陈德懋。若能问出玉玺下落,我必在陛下面前举荐你。”
“谢公公!”马吉翔大喜,立刻带着缇骑前往牢。
他走到陈德懋牢房前,假惺惺道:“孩子,只要你出玉玺藏在哪里,我就放了你和韩公公,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回家乡。”
陈德懋怒视马吉翔:“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奸贼,不会有好下场!”
“敬酒不吃吃罚酒!”马吉翔脸色一沉,对缇骑下令,“给我打!直到他为止!”
缇骑们拿起鞭子,抽打陈德懋。陈德懋疼得哭喊,却仍不肯吐露一字。马吉翔见状,只得作罢,向卢九德复命。
而此时的南京城外,庞寿正带着百名葡萄牙火枪手和十门红夷大炮,准备离开南京。他得知福王登基,卢九德掌东厂搜捕异己,知道自己若留在南京,必遭迫害。
“公公,卢九德已下令封锁所有城门,我们如何出城?”一名火枪手问道。
庞寿掏出一封信:“这是马士英的亲笔信。我之前曾帮他督办过火器,他欠我一个人情。拿着这封信,守门士兵不敢阻拦。”
果然,到了城门处,守城士兵看到马士英的亲笔信,犹豫片刻,便打开城门放校刚出南京城,身后就传来马蹄声,卢九德带着缇骑追来:“庞寿,留下火炮和火枪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庞寿冷笑,对火枪手下令:“架设火炮,准备开火!”
火枪手们立刻行动,将火炮架设好,瞄准追兵。卢九德的缇骑见状,纷纷停下脚步。
“庞寿,你敢抗旨?”卢九德高声喊。
“抗旨?”庞寿挥手,“开火!”
火炮轰鸣,炮弹落在缇骑阵中,炸开一片血雾。缇骑们吓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庞寿带着火枪手和火炮,趁机疾驰而去,直奔福建。
他知道,福建远离南京,有山海之险,且有郑芝龙的水师相助,是立足的好去处。只要能在福建站稳脚跟,整顿兵马,日后或许还有复明的希望。
南京城内,搜捕异党的行动仍在继续。卢九德凭借东厂缇骑,大肆抓捕与史可法、姜曰广有牵连的官员,诏狱内人满为患。马吉翔则鞍前马后,为卢九德出谋划策,打探异党下落,深得卢九德信任。
一日,马吉翔向卢九德告密:“公公,前明户部侍郎贺世寿,表面归顺陛下,实则暗中与潞王勾结,昨晚还派人送信前往杭州。”
卢九德立刻下令:“带人去捉拿贺世寿,搜查他的府邸,务必找到送信的证据!”
缇骑们赶到贺世寿府邸,果然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写给潞王的书信。贺世寿被擒,押往诏狱,严刑拷打后,被迫承认与潞王勾结,最终被斩首示众。
此事过后,马吉翔被朱由崧封为东厂掌印太监,与卢九德共同掌管东厂。马吉翔更加得意,每日在宫中献媚逢迎,深得朱由崧喜爱。他不仅为朱由崧搜罗美女珍宝,还帮着打压异己,一时间权倾朝野。
而牢内的韩赞周,已经绝食数日,气息奄奄。陈德懋看着他,泪水直流:“公公,你快吃点东西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大明,为了李忠等死去的弟兄!”
韩赞周睁开眼,虚弱地:“孩子,我死之后,你想办法逃出牢,去福建找庞寿。告诉他,玉玺藏在……藏在史可法府邸的老槐树底下。让他带着玉玺,辅佐贤明之人,复明大业,就托付给你们了。”
完,韩赞周头一歪,气绝身亡。
陈德懋悲痛欲绝,却牢记韩赞周的遗言。他趁缇骑送饭之际,打翻饭盒,趁乱逃出牢,一路向南,前往福建寻找庞寿。
南京城内,朱由崧沉浸在登基的喜悦中,每日饮酒作乐,不理朝政。马士英、卢九德、马吉翔等人,相互勾结,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朝堂上下一片黑暗。
而远走福建的庞寿,已在郑芝龙的帮助下,站稳脚跟,整顿兵马,铸造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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