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传国玉玺在此,拥立潞王,乃大明存续之关键!”
韩赞周推开史可法府邸的书房门,锦缎包裹的玉玺重重拍在案上,声音震得烛火摇曳。陈德懋站在他身后,手中紧攥着一柄短刀,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史可法猛地起身,指尖抚过玉玺上的龙纹,抬头直视韩赞周:“韩公公既带玉玺而来,为何笃定潞王当立?福王血统更近,四镇总兵已有三人表态支持。”
“血统?”韩赞周冷笑,伸手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道疤痕,“京城破时,我亲眼见福王的亲信弃城而逃,将百姓抛给大顺军!潞王在杭州整顿防务,收拢残兵,赈灾济民,民心所向,方能凝聚力量复明。”
陈德懋上前一步:“史大人,我一路随公公南下,见福王部下沿途劫掠,百姓怨声载道。潞王部下纪律严明,才是明主之选。”
史可法沉吟片刻,从案下取出一份奏折:“我已三次上书,力陈福王‘贪淫酗酒,不恤军民’之弊,但马士英联合卢九德,以粮草要挟四镇,总兵们态度摇摆。”
“粮草?”韩赞周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是卢九德带往南京的五千两黄金去向!其中三千两分给了黄得功、刘良佐、高杰三镇总兵,剩下的都流入了马士英私囊。他们拥立福王,只为一己私利!”
史可法翻看账册,眉头紧锁:“如此来,四镇已被卢九德收买?”
“尚有刘泽清镇犹豫不决。”韩赞周回道,“我已让人送去书信,许他复明后加官进爵,保他兵权不变。只要我们明日在朝堂上亮出玉玺,再联合六部正直官员,定能挫败卢、马二饶图谋。”
史可法点头:“好!我这就召集亲信官员,明日卯时在朝堂集合。玉玺为证,民心为凭,就算四镇施压,我也绝不退让!”
两人正商议间,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家丁推门而入:“大人,不好了!卢九德带着几名锦衣卫在府外徘徊,像是在打探动静!”
韩赞周眼神一凛:“他必是察觉到了什么。史大人,即刻加强府中戒备,让家丁手持器械,守住各道门庭。陈德懋,你带人守住后院,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陈德懋应声:“是!”
史可法对家丁下令:“传我命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外出,各院院门紧闭,夜间巡逻加倍,遇陌生人闯入,格杀勿论!”
家丁领命而去。韩赞周将玉玺重新裹好,塞进史可法的暗格:“玉玺暂存此处,明日朝堂之上,再当众取出。今夜务必心,卢九德心狠手辣,恐会狗急跳墙。”
与此同时,南京城外黄得功的军营中,卢九德正与四镇总兵围坐帐内。
“诸位总兵,史可法已与韩赞周勾结,明日要在朝堂上拥立潞王。”卢九德将一碗酒推到黄得功面前,“潞王素有贤名,登基后必会削夺兵权,清查贪墨。你们手中的地盘、粮草,都将化为乌有!”
黄得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卢公公放心,我等已受马大人恩惠,自然支持福王。但史可法乃兵部尚书,府中守卫众多,又有韩赞周相助,如何处置?”
“今夜突袭!”卢九德拍案而起,“我已让人查清,史府后院有一处偏门防守薄弱。你们四人各带五百精兵,分四路包围史府,子时准时动手,捉拿史可法、韩赞周,搜出传国玉玺!”
刘良佐皱眉:“深夜突袭朝廷大臣府邸,恐会引起非议。”
“非议?”卢九德冷笑,“只要拿到玉玺,拥立福王登基,你们就是从龙之功,谁敢非议?史可法勾结韩赞周,意图拥立异姓藩王,乃是叛国之罪,我们是奉旨拿人!”
高杰起身:“我等只需捉拿二人,无需伤及无辜吧?”
“不必留情!”卢九德眼中闪过狠厉,“史府亲信官员众多,若有反抗,一律斩杀。唯有杀鸡儆猴,才能震慑朝堂,让百官不敢再反对福王登基!”
刘泽清一直沉默,此时开口:“卢公公,若韩赞周将玉玺藏起来,搜不到怎么办?”
“搜不到就逼问!”卢九德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拍在案上,“史可法、韩赞周皆是忠臣,宁死不屈,但他们身边有随从、有家丁,总能问出线索。实在不行,就放火烧府,逼他们交出玉玺!”
四镇总兵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黄得功起身:“我这就点兵,子时准时抵达史府外集合。”
“好!”卢九德满意地点头,“马大人已安排东厂番子在城内接应,若有官员敢出面阻拦,一律按同党论处!事成之后,福王登基,每人再加封爵位,赏赐良田千亩!”
子时一到,南京城一片死寂。史可法府邸外,四镇精兵如鬼魅般集结,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夜空。黄得功挥手,五百士兵立刻冲向偏门,手中的斧头狠狠劈向木门。
“砰!”木门应声而碎。士兵们蜂拥而入,却被早已等候在茨家丁拦住。
“史府重地,擅闯者死!”家丁头领手持长枪,高声喝喊。
黄得功拔剑出鞘:“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士兵们与家丁展开厮杀,刀枪碰撞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史可法和韩赞周正在书房议事,听到动静,立刻起身。
“来了!”韩赞周抽出腰间佩刀,“史大人,你带亲信从密道撤离,去潞王府搬救兵。我带人守住前厅,拖延时间!”
“不可!”史可法摇头,“你带着玉玺,必须安全撤离。我留下阻拦,你速去联络刘泽清,他若肯出兵,或许能化解危机!”
“没时间争执了!”陈德懋跑进来,“偏门已破,士兵们正在后院厮杀,前厅也快守不住了!”
韩赞周一把抓住史可法的手腕:“玉玺在你这里更安全!我以尚方宝剑号令,府中家丁听我调遣。你快走,明日朝堂,还需你主持大局!”
完,韩赞周转身冲出书房,高声喊:“所有家丁听令,退守中厅,依托桌椅阻拦敌军!陈德懋,你带十人守住密道入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陈德懋应声:“是!”
韩赞周冲到前厅,只见家丁们节节败退,士兵们已经杀到中厅。他挥动佩刀,斩杀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都给我顶住!史大人若能搬来救兵,我们就能活命!”
家丁们见韩赞周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纷纷转身反击。黄得功见状,怒吼道:“一群乌合之众,还敢抵抗!给我上,拿下韩赞周者,赏银百两!”
士兵们见状,更加勇猛,纷纷冲向韩赞周。韩赞周挥舞佩刀,左挡右砍,身上很快溅满鲜血。一名士兵趁机从侧面偷袭,长刀直指他的后背。
“公公心!”一名家丁扑过来,挡在韩赞周身前,长刀穿透了家丁的胸膛。
韩赞周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手一刀,将那名士兵斩杀:“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与此同时,史可法带着两名亲信,从密道逃出府外。刚到街上,就看到几名东厂番子在巡逻。
“史大人,这边走!”亲信拉着史可法,钻进一条巷。
两人一路狂奔,直奔刘泽清的总兵府。到了府门前,史可法用力拍打门环:“刘总兵,紧急军情,速开城门!”
守门士兵见是史可法,不敢怠慢,立刻开门。刘泽清正在府中饮酒,听闻史可法深夜来访,连忙出来迎接。
“史大人深夜到访,何事如此紧急?”刘泽清问道。
“卢九德勾结黄得功、刘良佐、高杰,深夜突袭我府邸,欲捉拿我和韩赞周,抢夺传国玉玺,拥立福王!”史可法气喘吁吁,“刘总兵,如今只有你能出兵相助。只要你肯出手,明日我必在朝堂上举荐你为兵马副元帅!”
刘泽清沉吟片刻:“史大人,四镇兵力相当,我若出兵,必然引发内战。况且,福王那边,也派人许了我好处。”
“好处?”史可法怒视刘泽清,“福王登基,卢九德、马士英把持朝政,你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迟早会被削权夺地!潞王贤明,登基后必会重用忠臣良将,你若相助,复明之后,功不可没!”
刘泽清摇头:“史大人,我并非不愿相助,只是兵力不足。黄得功三人各带五百精兵,我府中只有三百士兵,出去也是送死。”
“我已有对策!”史可法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是兵部调兵令,我已加盖印信。你可凭此文书,调动城外驻守的两千守军。只要你出兵,就能击退黄得功等人!”
刘泽清接过文书,翻看片刻:“史大人,这调兵令是否有效?”
“我乃兵部尚书,调兵令自然有效!”史可法急切道,“再晚一步,韩赞周就性命难保,玉玺也会落入卢九德手中!”
刘泽清点头:“好!我信史大人一次。来人,点兵两千,随我前往史府救援!”
片刻后,刘泽清带着两千士兵,浩浩荡荡地向史可法府邸进发。
而史府内,战斗仍在继续。韩赞周已身负重伤,左臂被长刀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地上。他靠在一根柱子上,手中的佩刀仍紧紧握着。
“韩赞周,束手就擒吧!”黄得功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逼近,“你若交出玉玺,我可保你性命!”
“痴心妄想!”韩赞周冷笑,“我身为前明太监,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想要玉玺,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就在此时,高杰带着一队士兵,从后院冲了进来:“黄总兵,密道入口找到了,陈德懋带着十人死守,攻不进去!”
黄得功怒喝:“给我用火攻!烧了密道,我看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士兵们立刻找来柴火,堆在密道入口,点燃火焰。浓烟顺着密道涌入,陈德懋和十名家丁呛得咳嗽不止,却仍死死守住入口。
“公公,密道快被烧穿了!”一名家丁喊道。
韩赞周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已去。他抬头,望向窗外,希望能看到救援的身影。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
“援军!是援军来了!”一名家丁高声喊道。
黄得功脸色一变,冲到窗边望去,只见远处火光冲,一队士兵正向史府赶来,旗帜上写着“刘”字。
“是刘泽清!”高杰脸色煞白,“他怎么会出兵相助?”
“不好,快走!”黄得功知道,刘泽清带来的士兵数量众多,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撤兵!带着抓到的家丁,立刻撤退!”
士兵们闻言,纷纷后撤。韩赞周见状,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陈德懋冲出密道,扶起韩赞周:“公公,你怎么样?”
韩赞周睁开眼,虚弱地:“史大人……搬来救兵了?”
“是刘泽清总兵带着援军来了!”陈德懋回道,“黄得功他们已经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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