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意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疲惫和烦躁，又想起他刚才从审讯室出来的样子，轻声问：
“伯伯，您一直没回家吗？案子……还是不顺利？”
唐念山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
“是啊，那块硬骨头，撬不开嘴！死活不开口！”
他看了一眼周围，声音更低了，
“刘永和很可能是日子潜伏下来的敌特。最关键的是后山那批军火，我们现在无法确定他是已经找到了那批军火，还是仍在寻找。
他在爱国公社、在土家屯潜伏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多少同伙？一概不清楚！他现在闭口不言，我们急需打开突破口啊！”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焦躁，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敌特案，背后可能牵扯着一张巨大的潜伏网络。
冯如意心里立刻联系喵二：
【二，商城里有能让嘴硬的犯人开口的东西吗？】
喵二秒回：
【有啊宿主！种类还挺多！比如“真言符”，贴上身就见效；还影诚实口服液”，灌下去就问啥啥；
更高级的影脑波读取仪（星际版）”，不过那个贵得离谱……哦，还有个“忏悔烟卷”，点了让他抽，抽完自动忏悔，特别适合这个年代的审讯环境！】
冯如意听得眼花缭乱，但迅速抓住了重点：
【哪个最便宜又最符合这个年代背景，不容易引人怀疑？】
喵二快速计算了一下：
【“忏悔烟卷”吧！外形就是一根老刀牌香烟，点给他抽就行，效果持续一时，足以问出关键信息。售价三千万喵币。】
【三千万？！】冯如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伤口更疼了，
【你怎么不去抢！我累死累活直播打野猪端人参窝才攒了一点点喵币！这一下就要薅走我三分之一身家？！】
喵二委屈巴巴：
【宿主大大，这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了！其他更贵呢！而且这东西效果霸道，绝对物超所值！想想那批军火，想想背后的敌特网络，这功劳得多大？】
冯如意肉疼得厉害，那都是她打算盖大房子、买细粮、顿顿吃肉的钱啊！
但她更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刘会计嘴硬不了多久，万一他背后的人察觉不对，提前灭口或转移，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咬咬牙，一狠心：
【买！就那个“忏悔烟卷”！】
【叮！购买“忏悔烟卷（年代伪装版）”成功，消耗三千万喵币。物品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喵二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巨额喵币被划走，冯如意的心都在滴血。
她定了定神，看向一脸愁容的唐念山，脸上露出一点犹豫又带着点试探的表情：
“唐伯伯……我……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不知道有没有用。”
“嗯？什么事？如意你！”
唐念山立刻看向她。
“就是……昨半夜，我不是吓醒了吗？后来迷迷糊糊好像又做了个梦，”
冯如意编造得煞有介事，眼神带着点不确定，
“梦见……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好像很生气，什么……‘冥顽不灵，必有烟劫’……还指了指您这边。我醒来就觉得怪怪的，心里发慌……刚才看您那么愁，不知怎么就又想起来了……”
她声音越越，自己都觉得这梦有点荒诞不经，
“伯伯，您……会不会是……暗示您换个方法？比如……给他递根烟？不定……就能打开突破口了？”
这话出来，连旁边的李国诚和张翠兰老两口都觉得有点玄乎其玄。但冯如意刚刚经历了“山神爷指点找到人参窝”的神奇事件，此刻再个托梦，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唐念山眉头紧锁。
他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办案久了，有时也会遇到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直觉或者巧合。
眼下案情陷入僵局，任何一点可能性他都愿意尝试。而且“递根烟”这种审讯辅助手段，本就常见，不会引人怀疑。
他沉吟片刻，看着冯如意苍白着脸还努力想帮他的样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占了上风。
“烟……”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自己的烟盒，里面是几根“大生产”，“行！伯伯这就再去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冯如意赶紧在心里对喵二：
【快！把那个‘忏悔烟卷’混进唐伯伯的烟盒里！要最上面那根！】
【搞定！宿主！】
喵二动作飞快。
唐念山毫无察觉地合上烟盒，转身再次走向审讯室，脚步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决然。
李国诚紧紧抱着冯如意，低声道：“媳妇，你累了，我先送你和爹娘去后面休息室歇会儿。”
冯如意点点头，身心俱疲的她确实需要休息。至于那根价值三千万喵币的烟……她闭上眼睛，祈祷它一定要物有所值！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刘会计耷拉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唐念山走过去，没急着问话，只是抽出一根烟，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将那喊大生产”随意地扔到刘会计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平淡：
“抽一根吧，提提神。”
刘永和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唐念山，又看了看那盒烟。审讯久了，精神高度紧张，确实想来一口。
他颤抖着手，伸向了烟盒最上面那根——正是那根“忏悔烟卷”。
旁边的李公安划燃火柴，帮他点上。
刘永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吸入肺腑，一股奇异的感觉随之蔓延开来，有什么东西撬开了他紧锁的心防，一种强烈的、想要倾诉、想要忏悔的欲望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他夹着烟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眼神变得有些恍惚。
唐念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如意那丫头的梦……竟是真的？
他按捺住激动，保持声音的平稳，再次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
“刘永和，你的上线是谁？你在土家屯潜伏的任务是什么？”
刘永和又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心理防线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迅速消融。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嘴唇嚅动着，声音干涩却清晰地开始交代：
“是……是‘老K’……县供销社的……副主任，王庆年……他，他是我的单线上线……上山有军火……是日子国军撤退时匆忙埋藏的……我的任务……就是守在土家屯……看护这批物资……等待……等待唤醒指令……”
“王庆年？！”
唐念山和李公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供销社副主任，这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们怎么联系？除了王庆年，还有谁知道这批军火？爱国公社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唐念山趁热打铁，语速加快。
“平时……不联系……有紧急情况……就把情报塞进公社供销社后院西墙第三块松动的砖头下面……取货通知……会放在公社广播站门口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
除了王庆年，我只知道公社食堂的厨子老马……也是……但他归另一条线……不知道军火的事……其他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刘永和已经陷入了某种迷幻状态，问什么答什么，把知道的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唐念山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和震惊，让李公安飞速记录。
他没想到，一根烟下去，竟然撬出了这么一条大鱼和一个隐藏的联络点！甚至可能牵扯出更多的潜伏人员！
价值三千万喵币的“忏悔烟卷”，效果立竿见影！
审讯室外，冯如意虽然疲惫，却也支棱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听到王庆年这个名字和具体的接头方式时，她松了口气，这笔巨款，没白花！
很快，唐念山面色凝重却又带着一丝兴奋地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冯如意，眼神复杂，随即迅速下达命令：
“立刻集合人手！兵分两路！一路去供销社控制王庆年，搜查那堵墙！另一路去公社广播站，搜查老槐树！动作要快！务必保密！”
整个县公安局瞬间动了起来，干警们迅速集结，无声地冲入夜幕之郑
唐念山这才走到冯如意面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如意，这次……又多亏你了！你立了大功了！”
冯如意装作虚弱地摇摇头：
“伯伯，我就是做了个梦……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帮上忙就好。”
唐念山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李国诚的肩膀：
“好好照顾如意，先送她回去休息。这边有结果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李国诚点点头，抱着冯如意，和张翠兰老两口离开了公安局。
回家的牛车上，色已经蒙蒙亮。
冯如意靠在李国诚怀里，虽然身体疲惫，伤口也隐隐作痛，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拔除了身边的毒瘤，揪出了潜伏的敌特，她和李国诚在这个年代的生活，似乎终于能真正安稳地开始了。
而此刻，县公安局的行动，正在悄无声息却又雷霆万钧地展开，一张针对敌特潜伏网络的大网，正在缓缓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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