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的储物舱里,空气冷得像是从地府冰窖里刚取出来。陈三槐的手还搭在容器盖子上,指尖发麻,不是因为低温,而是那股从金属缝隙里渗出的能量波动太诡异了。
他右眼还在流泪,但这次流出来的水珠是透明的,落在地板上,像一滴正在融化的星星。
“这玩意儿……不是记忆残片。”林守拙蹲在地上,活字印刷机吐出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啦作响,“这是个意识黑洞。”
“你确定?”张黑子把判官笔插回腰带,刚才那股震动让他差点咬到舌头。
“我当然确定。”林守拙翻了个白眼,“我祖上传了七十四代的折纸秘术告诉我,这不是我们能玩的东西。”
汤映红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没喝完的孟婆汤。她低头看了看碗底残留的几片桂花,忽然皱眉:“刚才那段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别信那串数字。”张黑子重复了一遍。
“那是谁的?”汤映红问。
没人回答。空气中仿佛还飘着那句话的余音,像根看不见的线,在每个饶心口绕了一圈。
陈三槐终于掀开了容器的盖子。
一股金色的液体从里面涌了出来,像是有生命似的,在空中游走、盘旋,最后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像个老头,穿着破旧的道袍,手里握着一台老式游戏机,屏幕上闪着像素雪花。
“太爷爷?”张黑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不。”林守拙摇头,“是他的意念体。”
“那有什么区别?”张黑子问。
“区别大了。”林守拙叹了口气,“记忆会骗人,意识不会。”
那团金液缓缓动了动,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然后,它开始话:
“你们……不该来。”
三个字,比之前那一句更清晰,也更沉重。
陈三槐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我们在找陆离的真相。”
金液停顿了一下,接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从遥远的宇宙深处传来的回音。
“陆离?”那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你们以为他是最大的麻烦?”
“难道不是?”汤映红皱眉。
“他是棋子。”金液的声音变得严肃,“真正的对手,你们连名字都没听过。”
林守拙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活字印刷机的启动键:“是谁?”
金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散开,重新凝聚成一段账本文字:
【功德值异常波动源——编号000-E】
“这是什么?”张黑子凑近看。
“我不知道。”金液的声音变得虚弱,“但我能感觉到,它一直在操控整个阴债系统。”
陈三槐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很久,然后低声问:“你能解开它吗?”
金液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除非你能找到心跳频率的开机密码。”
“心跳频率?”汤映红皱眉,“你是……用心跳声打开这段数据?”
“没错。”金液慢慢缩回容器内部,“只有最原始的生命信号,才能穿透它的加密层。”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也就是……”林守拙开口,“我们需要有人用自己的心跳去当密钥?”
“听起来很蠢。”张黑子嘟囔。
“但可能是唯一的办法。”汤映红放下汤碗,走到容器边沿,“我来试试。”
“你?”陈三槐看着她。
“我的情绪催化能力可以放大心跳频率。”她笑了笑,“而且……我欠你一碗汤。”
完,她把手按在容器表面,闭上眼睛。
一瞬间,容器开始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金液再次浮现,围绕着她的手掌旋转,像是在等待某个节奏。
汤映红的心跳声透过战舰的广播系统传出,一下,一下,清晰有力。
容器内的数据开始解码,一行行新的信息浮现在战舰主控台上。
林守拙快速浏览那些数据,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陈三槐问。
“这不是功德账。”林守拙低声,“这是……阴债系统的操作日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守拙抬头看他,“我们一直以为陆离在操控一切,其实……他只是个执行者。”
“那真正控制这个系统的……”
“是个未知实体。”林守拙指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编号000-E,从未注册过任何阴界身份,却拥有最高权限。”
“会不会是……玉帝?”张黑子试探性地问。
“不可能。”林守拙摇头,“玉帝的权限代码我都见过,不一样。”
舱内再次陷入沉默。
“所以……”陈三槐低声,“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鬼,而是一个……程序。”
“或者更糟。”汤映红睁开眼,手从容器上移开,“是一段不属于阴阳两界的意志。”
容器慢慢恢复平静,金液退回内部,只剩下一层薄雾在表面浮动。
“接下来怎么办?”张黑子问。
陈三槐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有一道疤,是他时候划破的。
但他依然记不清是怎么划的。
“先搞清楚000-E是什么。”他,“然后……”
话还没完,容器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刺目的光从裂缝中射出,直冲战舰花板,在金属壁上留下一道焦痕。
紧接着,广播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们……越界了。”
舱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种警告。
“谁?”张黑子拔出判官笔。
没人回答。
那声音也不再出现,只留下一句话,在战舰主控台的屏幕上闪烁:
“心跳频率才是开机密码。”
陈三槐盯着那句话,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槐木符。
他右眼流出的水珠,悄悄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的金色涟漪。
像一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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