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一条缝隙，朝楼下张望了一眼。苏映雪已经走远了，但那抹熟悉的身影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收回目光，转过身来，语气低沉而冷静：
“她今主动问垃圾的事，还特地提出要带走垃圾——这不是偶然。还有，她连着好几准时准点做饭，每次都‘多煮了’，又总‘刚好’带些我们爱吃的东西。这些，都太巧了，巧得不自然。”
旺被牛肉噎了一下，赶紧灌了口汤，嘟囔道：“可她就是个厨子啊，不定就是人好，手巧，顺路赚个外快呢？”
“人好？手巧？”王志强冷笑了一声，“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好’和‘手巧’，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掩护。她要是真只是个厨子，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为什么对我们这帮‘食客’的口味摸得这么清楚？”
他环视了一圈屋内，最后目光落在刚刚被苏映雪清空的垃圾桶上，眼神变得深邃。
“垃圾我看了，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旺挠挠头，语气轻松，“就是些外卖孩零食袋，还有几张纸巾，没啥可疑的。”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樱”王志强语气加重，“她今主动提垃圾，还问主卧的垃圾——明她不仅在观察我们吃什么，还在关注我们丢什么、在哪里丢、谁丢的。这种细节，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但她在意了。”
隋也收敛了笑容，点零头：“王哥，你是，她可能在收集我们的生活习惯，甚至是……找线索？”
王志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踱回桌前，随手拨弄了一下桌上的杂物，低声道：“从今开始，不管是谁，送饭的、收垃圾的、修东西的，一律先通报。尤其是这个苏姐，她再来，谁都不准掉以轻心。旺，你负责盯紧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异常举动。隋，你负责检查她带来的每一份饭菜，还有她带走的每一袋垃圾，确保万无一失。”
“是，王哥！”旺和隋对视一眼，齐声应道，脸上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王志强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自语：“她到底是什么人？警方的人？还是派来的眼线？又或者……只是巧合？”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厉与谨慎交织的复杂情绪：“无论如何，心为上。咱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但也不能坐以待保从今起，加强戒备，尤其是晚上，轮流值守，不许有任何闪失。”
楼下，苏映雪已将垃圾袋扔进远处的垃圾堆，装作若无其事地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她的手里，悄悄攥着一个的录音笔，刚才在洋楼里的对话，她尽量靠得近了一些，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风声紧……心盯着……心警察……”她低声重复着听到的关键词，心中渐渐有了判断。
她抬头看了一眼洋楼紧闭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这里面果然有故事。我记住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估算着时间，然后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今这一趟，收获不，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到烧烤店
苏映雪翻找那个被自己调换过的袋子——表面看起来和其他废纸团没什么区别，但内衬里藏着从王志强住处带出来的“特殊垃圾”。
“找到了。”她拍了拍牛皮纸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触到几张粘连的碎纸片时心跳漏了半拍。这些应该是被旺或隋随手扔掉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力撕扯过。
回到临时公寓，她把证物袋倒在书桌上。碎纸片散落一地，最大的不过巴掌大，最的只有指甲盖那么点。苏映雪戴上橡胶手套，一片一片捡起来对着灯光看——大部分是外卖榨的残角，或是打印店废弃的广告单，直到一片泛着浅蓝的纸屑映入眼帘。
“这是……A4纸？”她捏起那片边缘呈锯齿状的碎片，上面隐约可见铅笔涂画的痕迹。又陆续找出三四片，拼凑后发现它们原本属于同一张纸：左上角有被撕毁的公司logo残痕，中间部分布满杂乱的铅笔线条，像是有人匆忙间画了又擦。
“没用的废纸吧？”她自言自语着，正要把这些碎片收进证物袋，手机突然震动。林满的消息弹出来：“我到了，开门。”
十分钟后，林满拎着两杯奶茶推门而入。这位刚从警校毕业的姑娘一头利落短发，此刻正趴在桌上，鼻尖几乎贴到那些碎纸片上：“苏姐，你从哪儿挖来的宝贝？”
“王志强住处的垃圾堆。”苏映雪递给她一杯奶茶，“我一开始也觉得没价值，但既然你来了……”她摊开手掌，展示那些拼凑到一半的碎片。
林满没接奶茶，反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和一支铅笔。她戴上指套，心翼翼地把碎纸片按顺序排列在白纸上，像玩拼图一样转动每片纸的角度：“你看这片边缘的毛边，是左手撕的——大多数人用右手，但王志强惯用手可能是左手。”
苏映雪挑眉：“你怎么知道？”
“警校实践课教过。”林满头也不抬，“而且这片纸上的铅笔印有反复涂抹的痕迹，明原内容被刻意擦掉了。我们来试试复原。”她用铅笔侧面轻轻涂抹纸片的空白处，浅灰色的铅笔印逐渐浮现，“看，这里有铅笔划过的线条……像是地址？”
随着更多碎片的拼接，一张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上半部分被撕毁了大半，只剩“上川路”三个字清晰可辨；下半部分的数字断断续续，能辨认出“2”后面跟着半个模糊的数字，像是“7”或“9”，再往后便是被彻底撕掉的痕迹。
“上川路2……”苏映雪皱眉，“这范围太大了，上川路可是老城区，光是2号周边就有十几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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