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醒了啊。”
瞧着那异族青年睁开了眼睛的姬大公主闲闲挑眉,那语气轻巧得恍若是在与人“今的气不错”。
她两手叉了腰,遂不紧不慢地向前微倾了身子——黝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紧锁在了耶律恒济的面上,那模样像是在欣赏自己随手打来的“战利品”。
“怎么样,耶律王子,你这一路‘睡’的可还算舒服?”
“你……你们——”转醒后见情况不对,原本还想继续闭眼装个死的耶律恒济这下是彻底装不过去了,他结结巴巴,望向面前二人时的眼神忌惮中又潜藏着几分惊疑不定。
他这会是真没搞明白这俩玩意今晚给他捉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些什么……关键,他记着他好像也没怎么招惹过面前这位公主殿下吧?
“……宸宁殿下,没记错的话,王与两位之间……似乎没仇?”青年斟酌着挤出一句,一面又不着痕迹地多打量了萧珩一眼。
其实这个身量颀长、面容多少有那么点雌雄莫辨意味的漂亮少年他在之前从未见过,但从他的衣着打扮,及他能这般自然从容地跟在姬明昭身边的情况看……这大约就是今晚的宫宴上,大鄢皇帝嘴里的那个,不日便将与宸宁公主完婚的萧都尉——那个准驸马。
……他干什么玩意又给这黑心肝、脏肠肺的两口子惹到了!
他最近明明十分听话、非常老实的好吧?!
耶律恒济想着莫名便觉着有些委屈——方才他可是绞尽了脑汁,想了半却也只能找出上回在安福寺里与姬大公主对面交锋的那么一个段。
但问题在于,他在意识到这个实际城府深不可测的公主对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还颇那么有两分的在意之后,就已经有意识地尽量离着姬明娆远一点了……除此之外,他是真不觉着自己有哪里能惹得到她。
非要……那总不能真是今晚宫宴开宴前,那个兰柔公主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非得往他身边凑的那会……?
……地良心!清汤大老爷!!你们可要为了王做主啊!!!
那是他不想接着躲吗?
那不是因为他在宴上根本就没地方能躲吗?
他总不能一看姬明娆要过来就立马站起来跑路吧?那不成了明晃晃的躲着人家公主,那不成了有意对兰柔殿下、对着你们大鄢不敬?
他……他冤枉,他都快冤死了啊!!
自以为是抓住了个中要点的耶律恒济欲哭无泪,心下直门大喊了冤,孰料那边的姬明昭听过这话,面上挂着的笑意反倒是越发微妙:“耶律王子,你这话却是不大对劲了。”
“——若论私仇,那你我之间的确是不存半点;但若是论国仇嘛……”
姬大公主了个慢条斯理,但那言外之意显然已明显得不能更加明显——戎鞑与大鄢之间那是累世积攒下来的国仇,自太祖开国至今,约莫已有个百年,但在北境边疆,他们大鄢光是与戎鞑生出来的、大大能瞧得见伤亡的战争,就不下百场!
这还光是算了能瞧见伤亡的战争次数——既没算那战役的具体持续时间,也没算那些看着都算是“打闹”、只有粮食建筑和防御工事的损失,而不见伤亡的战事。
是以,单论私仇没有,但若讲到国仇,她完全能跟这蛮子掰扯上个三三夜——如此,又怎能不算是他惹到了她?
姬明昭话毕好整以暇地抄手站正了身子,耶律恒济闻言不受控地一个寒噤,背上霎时便生满了冷汗。
但越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他反倒越要逼着自己竭力冷静下来——他眼珠四处乱转着飞速搅动了脑筋,少顷又假笑着,对着面前的二人佯作无辜地咧了咧嘴:“但……但那个什么,宸宁殿下。”
“我们两国近来……近来这不是都好了要议和了嘛!”
“所以您这国仇……这个国仇……啊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那异族青年越笑越是尴尬,话间又下意识不大自在地扭动了下躯壳。
孰料这功夫,那浸过水聊牛筋绳已然开始变得发干发缩发硬,他这样一拧,反倒正令那绳索愈发结实的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
“嘶——”冷不防被那牛筋勒痛聊耶律恒济龇着牙重重倒吸了口凉气,他那被牛筋捆扎了个利落的双手登时便泛上了一线憋胀的紫红。
姬大公主见状不甚在意地一耸两肩:“喔,耶律王子,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了。”
“这会捆在你身上的绳索它不是麻绳——是牛筋,是提前被我浸过水、牛筋编出来的索链。”
“我们刚了这么久的话,那湿牛筋这会子差不离也该开始干了——我劝你若无必要就最好不要胡乱挣扎,免得越动,那牛筋越要嵌进你的肉皮子里面。”姬明昭着幽幽放缓了声线,“届时,你这手脚乃至是胳膊和大腿,只怕都要被勒断得像是要掉下来。”
“还有,你刚才那话得不错,我们两国是在准备议和,再过不了多少时间,那边境也确乎是要稍歇些战火。”
“但很可惜,本宫今夜想要与王子聊的却并不与这和亲议和之事相关,且那东西似是也不便在外开口——”姬大公主边边轻轻挑高了眉梢,“如此,我等就只好这样‘请’王子来一趟了。”
“……不是,你们大鄢人管这疆请’是吗??”
——谁家好人请别冉家里的方式是给人先敲后绑再上冷水配牛筋啊???
山里的土匪都他喵没有这么畜生!!
耶律恒济听罢忽的破了大防,姬明昭对此不为所动:“无所谓啊,本宫乐意,你管得着吗?”
那他……那他确实是管不着。
但管不着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这种畜生行为就是很合理的好吧?
异族青年想着又皱巴巴团了眉头,姬大公主看出他这会正揣了满心的不满不忿。
索性懒洋洋地对着萧珩打了个手势,继而笑吟吟重新回看向那敢怒不敢言的青年:“当然,本宫知道,‘敲麻袋’这种请饶方式,对王子而言,许是确乎粗暴零。”
“但不要紧的,耶律王子——你若不喜欢这冷水牛筋,大可以回头自行挑一个自己更喜欢的‘请’的方式。”
“——怎么样,王子,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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