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忙，先不用打扰夏洛同学，我们想先跟家长几句。”石抬头阻止了夏洛妈大声喊夏洛的举动。
这样一来，夏洛妈更加紧张了，生怕老师是来给孩子穿鞋的。
三人落座后，石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装饰，非常普通流行的八十年代装修，沙发茶几看起来包浆多年，十七寸的彩色电视无声地播放着《上海滩》——周润发版本的。
“夏洛妈。”石开口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问夏洛家里对未来的规划。你也知道，这学期都过去一半了，夏洛同学在学习方面还不太收心，想必你也感到有些头痛吧。”
夏洛妈听着好像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还挺关心自家孩子的，这老师面生，难不成是新来的老师？自己可得好好，争取让新老师看重夏洛。
“是这样啊，石老师。我家夏洛是调皮些，但他其实还是很认真的，每一回来就钻进房间认真写作业，就是以前基础不太好，写不出来，他也很痛苦的，经常跟我诉苦……”
“铮……”吉他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怎么听都不像是认真写作业的样子。
现场气氛有一丝尴尬，但是夏洛妈恍若未闻，继续道，“他初中时候没打好基础，很后悔，现在想努力也找不到方向啊……”
王老师从进门开始就眼观鼻鼻观心，争取当个木头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七中是初高中一起的学校，他初中就是夏洛的语文老师，夏洛没打好基础难道不是因为整和大春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
石认真听完夏洛妈的“诉苦”，点点头道：“夏洛妈妈，你的这些很多孩子到高三甚至进了大学就会醒悟过来，只是时间不够了。你可以想想，哪怕是聪明的孩子也要学习六年的知识，你让夏洛六个月学完，他可以做到吗？”
“当然，当然，他可以的……”夏洛妈是典型的占便宜心态，脸不红心不跳地连番点头。
石摆摆手，笑了：“夏洛妈妈，我知道对于这个孩子，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我今来就是想跟你老师的建议，我希望你和夏洛都认真考虑考虑。”
夏洛妈眼看石是认真的，也不像好糊弄的，便也认真点点头：“好的，石老师，您看。”
“夏洛妈妈，不知道你平日里有没有认真了解过自己的孩子？我在综合学校老师和同学各方面的消息后，我发现，其实夏洛同学可能是个才，他可以有一条光明的道路。”
石这话听得夏洛妈心花怒放，她还从来没有从老师口中听过自己孩子的好话，以往都是各种不耐烦的批评，从没有人告诉她夏洛是个才，听到这里，她甚至有些红了眼眶。
“石老师，您继续，继续，我这……唉，有些心酸了，您继续。”夏洛妈擦掉眼角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副模样连王老师都看傻眼了。
石不受影响，继续道：“我的是音乐这条路，其实来之前我问过王老师，夏洛同学初中时候就表现出对歌曲的极大热情，经常利用上课时间抄写歌词。前两个月夏洛同学由于一些事住了院，回来后有时会在班上哼唱一些曲调，不瞒你，我觉得很棒，我有一些唱歌的朋友，他们的水平也比不上夏洛的哼唱。”
听到这里，夏洛妈也想起这些儿子在房间里弹着吉他唱的一些歌曲，是什么《生如夏花》之类的，确实好听。她不由得出声道：“石老师，你的意思是，让夏洛考艺术？”
九十年代，高考改革后，艺考也是一条出路，热度连年上涨，但西虹市这样的城市还真没多少人有钱有时间去学那些，家长们自然不热衷。
石摇摇头：“不是的，艺考生也是认真学了好多年的，夏洛跟他们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我的意思是，夏洛的特点在于创作方面的赋，这是学不来的。他只要照着这个方向走下去，一定能有所作为。所以现在他需要的是打好一个音乐的基础，比如一些乐理知识，据我所知，夏洛同学以前并没有学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夏洛妈听明白了，不过她觉得有点懵，唱歌难道不只是些兴趣爱好嘛，而且就夏洛那样子，干啥啥不行，唱歌就能比过其他人了？还要专门去学什么乐理？
“石老师，我理解你的意思啊，也知道你们老师为孩子考虑。只是眼看还有一个多学期就高考了，夏洛学这个乐理，会不会有点顾头不顾腚啊，学校那边会允许吗？”
石轻松一笑，道：“是这样的，学校鼓励有特长的学生自由发展，所以我们准备帮夏洛联系一个专业的音乐辅导机构，同时垫付一年的学费。而且高考那几夏洛同学冉考场就行，在那之前，学校不会算他旷课，毕竟这是学校支持的个人发展。”
夏洛妈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高考毕竟重要些，万一剩下的时间夏洛学进去一点东西，能考上大学呢？真要放弃学习，专心学音乐，那铁定是没大学上了。
了解剧情的石知道她这是多虑了，夏洛就算在学校混完高三也还是考不上大学，毕业后就在家里啃老婆。
“这个，我还是看夏洛怎么想的吧？他要是不愿意，我同意老师的建议也没用啊。”夏洛妈决定把球踢到夏洛身上，反正这孩子跳楼之后看起来不太一样了，总是很有主见的样子。
“夏洛！夏洛！你出来，老师来家访了！”
屋内的吉他声停止，不一会儿，夏洛趿拉着拖鞋出来了，他一看到王老师就大声嚷嚷起来：“诶，老王啊，你来干嘛？我跟你，课间操例会上我可跟你道过歉了，咱两清了，你别再过来讹我妈啊。”
王老师一翻白眼，气得不想话，决定今把哑巴演到底，反正他进门到现在也没有一句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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