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葫芦底磕在石板上发出轻响，陆无尘眨了眨眼，看着白璃睫毛上的冰霜正慢慢融化。他伸手抹去她唇角凝结的薄霜，指尖传来刺骨寒意。
“妖族圣女都扛不住这鬼气？”他嘀咕着往墙边挪了半寸，把背脊贴得更实些。
灵田空间里那株向日葵突然抖了抖叶片，金灿灿的花盘朝着门外转动。陆无尘眯起眼，从袖子里摸出块晒干的黄瓜条啃起来——这是五爪金龙昨偷藏进去的，据是它幼年时最喜欢的零食。
【叮！宿主保持咸鱼状态，触发“摸鱼养生”任务，奖励：抗冻能力+1】
“系统爸爸你真贴心。”他含糊不清地夸了一句，吐出几粒瓜子壳，“不过这点奖励怕是不够。”
话音未落，白璃的手指动了动。陆无尘立刻停下咀嚼，看着她狐尾末端泛起的冰晶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霜华还蜷在角落里，发梢挂着细的冰珠，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
向日葵又抖了抖叶子。
“行吧。”陆无尘拍掉青衫下摆的灰，掏出酒葫芦倒空最后几滴残酒。葫芦壁残留的酒渍在月光下泛着微蓝，让他想起时候偷喝老爹珍藏的雪梨酿，结果醉倒在祠堂门槛上，被二叔笑话了好几年。
他晃了晃脑袋，从灵田里拔出那株向日葵。根须缠着几缕银丝，像是从什么宝贝上扯下来的。花茎刚接触到外界空气，整间石室就开始泛起暖意。
“还挺能折腾。”他啧了一声，把向日葵栽在石缝里。
金光骤然大盛，连墙角的霜花都开始融化。白璃睫毛颤了颤，狐耳轻轻抖动。陆无尘蹲下来观察向日葵叶片，发现边缘真的浮现出几道符文，和之前封印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们家祖传的装饰风格倒是挺统一。”他冲着虚空比了个中指。
雾气从门缝渗进来时带着刺鼻的腥甜。陆无尘皱眉往后退了半步，却见那些雾气一碰到向日葵散发的金光就蒸发殆尽。他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忽然听见白璃喉咙里发出低吼。
转头一看，她眼角已经泛起血红，狐尾末端重新凝结出一层薄冰。
“喂喂喂，这才多久又要搞事情？”陆无尘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她手腕就往自己怀里拽。少女身体冰冷得不像活人，胸口起伏急促，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
“冷静点，我知道你在听。”他咬破舌尖压下心慌，温热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你要是变成冰雕我可不负责搬尸体。”
白璃瞳孔缩成竖线，喉间滚动的低鸣渐渐平息。陆无尘松开手，却发现她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
“好家伙，连圣女都扛不住的毒……”他转身就要去挖灵田里的清心莲，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趔趄。地上不知何时积了层黑水，散发着诡异的荧光。
向日葵突然疯狂摇晃花盘，陆无尘猛地回头，看见门外有东西在蠕动。那团黑影扭成蛇形扑来，却被金光弹开，发出刺耳的尖啸。
“看来今晚没法好好躺着了。”他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当权杖耍了两下。
五爪金龙从灵田里探出脑袋，嘴里叼着半截烤红薯：“主人，我饿了。”
“等会儿给你加餐。”陆无尘一边一边把剩下的三片清心莲花瓣撒进土壤。灵田瞬间亮起柔和的光晕，几株新苗破土而出，藤蔓顺着石缝往上爬。
黑影又扑了几次，都被向日葵逼退。陆无尘趁机把变异藤蔓引到门口，看着它们张牙舞爪地缠住雾气源头。他蹲在白璃身边检查她脖颈的黑纹，发现那些线条居然在缓慢移动，像是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有意思。”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刀，在掌心划晾口子。血珠滴落在白璃锁骨处时，黑纹突然剧烈扭动起来。
“别误会，我只是借点血给系统升级。”他对着可能存在的监视者解释，“再你都快成冰棍了，这时候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白璃睫毛忽闪两下，嘴里溢出一丝血线。陆无尘用拇指替她擦去，指尖沾上的血色映着向日葵的金光，竟泛出淡淡紫芒。
“鸿蒙道体的血还有调色功能？”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最后耸肩作罢。
五爪金龙突然喷出一团龙息，照亮了门外翻滚的黑雾。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人脸轮廓，咧嘴露出森白獠牙。陆无尘把酒葫芦甩出去，葫芦口喷出一股灵气，将那张脸轰得支离破碎。
“再敢露头就削你。”他拍拍裤子站起来。
向日葵叶片上的符文越来越亮，藤蔓缠绕的雾气逐渐化作清水滴落。陆无尘回到白璃身边，发现她脖颈的黑纹已经褪到锁骨下方。
“看来有效。”他摘了片清心莲叶敷在她颈侧，顺手把最后一块黄瓜塞进嘴里。
【叮！宿主使用反向疗法，获得额外积分奖励+50】
“系统爸爸你真是什么都懂。”他含糊不清地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钟声。那声音空灵悠远，震得石室微微发颤。
向日葵猛地绽放第二重花瓣，金光暴涨间照透了整条走廊。陆无尘眯起眼，看见尽头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影抬起手，指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边有东西在等我们。”他转头对刚刚睁开眼的霜华。
霜华撑起身子，发梢的冰珠簌簌坠落。她盯着那道身影看了许久，忽然轻声念出一句古语：“愿光引路，愿火焚心。”
陆无尘挑眉：“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霜华没回答，只是站起身整理衣襟。她走过向日葵时顿了顿，指尖在叶片上轻轻一点。
符文应声亮起，像星河在夜空中流淌。
“走吧。”陆无尘把酒葫芦挂回腰间，弯腰扶起白璃，“再躺下去怕是要长蘑菇了。”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灵田里疯长的新植物，喃喃自语：“看来以后得多囤点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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