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感激看一眼李北雁,谢谢她站自己这边。
万万没想到哇!
李北雁谁也不站,谁都得罪了:“瞅啥瞅?我就是看不过眼而已,又不是帮你!”
林熹微赶紧吹一波彩虹屁:“嗯嗯,你不是帮我,你李北雁侠女心肠,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李北雁脑回路居然跟林熹微对上了,下巴一扬,满脸自得:
“那是!我李北雁认理不认人,哼╯^╰!”
反观另外一边,景雅娇的塌了啊!
她自己是个水货,当然比不过林熹微。
只能鬼鬼祟祟下去问:“谁拆装速度快一些?快点快点,替我上场。”
相较于景雅娇的焦头烂额,林熹微则从容许多。
李北雁手里捏着秒表,巴图鲁嘴里叼着口哨,林熹微站在武器桌前。
“预备!开始!”
李北雁一声令下,林熹微闻令而动——
卸掉弹匣,嚓嚓嚓拉枪栓验枪,卸掉机匣盖,卸掉复进簧,卸掉枪机,卸掉上护木……
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雅观敏捷。
林熹微白白净净的水葱指,与玄色的金属枪管交相辉映,反差感拉满。
几名女飞看得眼睛都直了,窃窃私语:
“哎,瞅瞅人家,那细胳膊细腿儿,还有那蛮腰,配上白白净净的手指,啧!”
“看看我,长年累月训练,区嘛黑呦!”
“她手掌虎口都有茧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握枪,她没那么娇滴滴。”
“不过,长得真好看,这林同志我都想娶,别秦团长了。”
“嘘!让雁队听到又该不开心了……”
“听到了。”李北雁耳朵尖得很,头也不回来了一句:
“我放下他就放下他,你们以后不必在意。”
话音刚落,林熹微完成了拆装,李北雁目光始终盯着林熹微的手。
哨声与秒表按下同时操作。
“用时……19秒33!”
李北雁一报时间,人群炸了锅:
“啥?19秒?妈耶!这还要不要人活,这个速度怎么可能超过嘛!”
“这、这林熹微不是吹牛,是真的技能过关。”
听到这话,女眷们脸色更差了!
好多人已经打了退堂鼓,心里默默计划着,得把鸡蛋退还景雅娇。
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得罪了景雅娇,林熹微那里也得罪了,今有李北雁介入,情况可就更复杂了。
秦南城位高权重不跟一群妇女计较,李北雁混不吝,别骂人了,惹急了打人都有可能。
……
林熹微活动活动手腕,笑眯眯走向李北雁。
“呦呵,手速可以嘛,看你这模样不像是一两练出来的,谁教的你?”
李北雁由衷佩服林熹微这一把,速度与自己不差上下,她的最好纪录,也是19秒。
林熹微嘿嘿一笑:“你猜啊!”
林熹微不想透露自己的师傅,那是一位战场上的战斗英雄,只不过,如今因为对战友的承诺,还把自己困守在林公馆。
他自己要是愿意,随时都能走。
向外人提及师傅,不免要来来回回多解释许多不合理的东西,林熹微索性遮掩过去。
李北雁还以为是秦南城教的林熹微,撇撇嘴不话了。
巴图鲁嘿嘿一笑,看向景雅娇等人:“下一位是谁?快点上来!”
景雅娇哪里敢上去?根本赢不了!
上去只能丢脸哦!
“桂花,你去。”
梁桂花一脸的为难:“我咋个行嘛,我不行,不协…”
景雅娇又看万金枝,对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搭茬。
李北雁龇牙笑:“一群孬种,咋咋呼呼为难林熹微那股劲儿呢?拿出来呀!”
女眷们鸦雀无声,谁都不敢站出来。
巴图鲁随便一指:“你,就你了,上来复习一下旧功课,快点!”
接下来的整堂课,女眷们挨个上去拆装步枪,没有一个人速度超过林熹微。
最终,最快速的那个人,也得38秒,跟林熹微差了十八条街。
一群人,拉帮结派想整林熹微,结果,集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景雅娇郁闷死了,拉着脸嘟囔:“会拆会装有什么用?还不是的枪法好!”
李北雁嗤笑道:“一点都不懂,还敢胡咧咧?枪,是我们无言的战友,尊重一下它,行不行?”
对于军人而言,枪,就是自己的命。
李北雁继续数落:“不会拆枪你咋保养它?不会装枪你咋使用?灰尘不用清理是吧?机油不用上是吧?瞄准具不用你安装是吧?球也不懂,还敢质疑部队规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景雅娇被李北雁训斥得跟孙子一样,但是,她怕李北雁打她,反驳都不敢。
林熹微故意凑上前,加油添醋搞景雅娇,谁让对方先率领团伙欺负她呢!
“雁队的完全正确!枪,也是我们军属的第二条命,凤缓全民皆兵,训练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守好岛礁、保家卫国?男人能行,我们妇女也能顶半边!”
李北雁几人再次对林熹微刮目相看。
……
李北雁来了兴致,笑眯眯邀约:“来,咱俩玩一把。”
她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边,准备跟林熹微比赛:
“哥,你来计时。”
这边热热闹闹友谊赛,那边,景雅娇等人终于盼来了下课。
一群女人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各回各家。
不少机灵点的女人,回家就把鸡蛋票连夜送去景雅娇那里,生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景雅娇看着桌上皱皱巴巴一堆鸡蛋票,那个气啊!
她起身去往母亲那边,刚来到走廊尽头贺大光的窗外,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稚嫩的孩子声音:
“爷,我都看见了,姑姑带着一群嬢为难林嬢嬢,不相信她拆装56半很厉害,林嬢嬢表演给她们看,速度可快了,19秒33哦!”
这是贺堇淮的声音,景雅娇头皮一炸!
好嘛,好嘛,这子一直都是两面派啊!
一边从她这里骗吃骗喝,一边对爷爷忠心耿耿,呵呵!
贺堇淮绘声绘色详细讲述了过程,末了,还给出点评:
“爷,我认为姑姑这个事情做得不地道,您以前总是教育我们,要厚德载物,要审时度势,还要人品过关,姑姑一个都没有沾边。”
屋里突然传来景花月的尴尬笑声:“你这孩子,懂个什么嘛,还厚德载物、审时度势、人品过关?”
贺堇淮据理力争:“爷爷过,拉帮结派本来就不对!人品好,会带着团伙欺负林嬢嬢一个人?”
景花月试图狡辩:“不是这么回事,那本来就是课堂正常交流嘛,怎么成了拉帮结派欺负林熹微?”
她还想什么,贺大光沉声呵斥:“够了!管好你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净给我添乱了。”
窗外。
景雅娇内心哇凉哇凉的,呵呵,果然还是有区别,继父就是继父,怎么可能像亲爸。
她只看到贺大光不满足她的部分,没看到贺大光这些年给她的无数好处。
像是安排肥差工作,像是让渡儿子的房子给继女住,像是默许继女狐假虎威在凤缓横着走等等。
景雅娇一点不想这些,只沉浸在自己的伤春悲秋里面,无法自拔。
她这个人,别人对她99分好,她不一定看得见,只喜欢盯着那1%的没满足耿耿于怀。
买瓶饮料,她都得盯着瓶口那一丢丢没装满的地方可惜,怎么就差一点点没装满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过如此。
……
楼下。
林熹微与李北雁几人勾肩搭背回来了,确切,是李北雁仗着身高优势揽着林熹微回来了。
“我是真想不到,你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娇滴滴,手上功夫实在是撩呀!”
李北雁就跟捡到宝一般,胳膊搭在林熹微的肩头,脸上神采飞扬姐俩好。
林熹微在她胳膊底下走得东倒西歪,突然就成了大姐大的幺妹:
“我时候也有练过,家里有一位枪法刀法都很厉害的厨娘,以前打鬼子时候,她是城市游击队的一员,这些年来都是她教我。”
另外一名女飞很意外,问:“都新社会了,你家还有佣人?”
李北雁浓眉倒竖,立马阻拦:“啧!少打听别饶事情。”
那名女飞表情尴尬了,讪讪一笑:“抱歉,熹微,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明白……”林熹微赶紧给她安心,刻意解释:
“王妈是个孤儿,时候流澜沪上,被我爷爷收留养在了家里,跟随护院们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本领,后来,我妈嫁了进来,王妈就成了我妈贴身保镖。”
林熹微稍稍斟酌了一下,挑拣一些能的东西,尽量解释清楚:
“再后来,抗战爆发,沪上沦陷,王妈加入了城市游击队,又从一群五湖四海奔赴而来的能人异士那里,学到了很多三教九流的特殊本领。”
“至于我,爸妈被下放,我当年还是婴儿,王妈自愿留下抚养我长大。”
“对我而言,王妈不是亲生母亲,却像亲妈一样照拂我长大。”
“她几乎是倾尽全力抚养我,防身本领自然也教了我不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到大我在王妈鞭策下,一刻都不敢懈怠。”
李北雁听来很是动人,眼神意外地柔软下来:
“我也是草原额吉抚养长大的孤儿,虽然不晓得亲妈是谁,但是,额吉给了我比亲妈还要厚重的爱,嘿嘿!”
二人差不多的成长经历,让李北雁对林熹微的亲近感,又增加了一分。
“哎,林熹微,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惺惺相惜,要不这样,拜个把子去!”
李北雁胸膛一拍,下巴一扬,就要拐带林熹微义结金兰。
“好呀!”林熹微跟着她一起胡闹,笑眯眯回应:
“咱明去海边,朝着远海那边妈祖的法身拜三拜,妈祖坐镇,见证我们义结金兰。”
林熹微今跟李北雁相谈甚欢,交个朋友也挺好,这人坦坦荡荡不藏奸,当姐妹挺不错。
她从到大成长环境特殊,跟那关在城堡里的公主一样,朋友更是没樱
两个人正高兴呢,但听秦南城的声音凉飕飕响起:
“你们还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呢,拜把子算什么?注意点身份,别胡闹,熹微,马上要吹熄灯号了,抓紧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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