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惜的质问,陈一函愣了愣,“我想他是可怜你,顺便也可怜我吧。”
“你跟顾驰渊什么了?”
陈一函硬气起来,“我就那房子你喜欢,是我跟你的婚房。怎么?这样不对吗?”
沈惜怒到脸发白,“你拿我当挡箭牌,让他借你钱?那房子我看都没看过,你是我喜欢?”
“我又不是没能力还!”陈一函莫名委屈,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买房子不是为你吗?大老远从新加坡跑回来,你对我有过一丝温柔吗?你去跟人喝酒,我忙完房子,又跑去接你。结果还看到你跟顾驰渊……”
陈一函话到一半,惊觉自己又要错话,毕竟他要从顾驰渊那里借钱。
拿人手短,还是先别得罪人。
他神色一凝,扇了自己脸一下,看着沈惜沉沉面色,“惜惜,你别生气,我又错话。我就是太在乎你,顾驰渊那种人,我跟他没法比,我特别特别害怕他会抢走你。”
沈惜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垂眸,哂笑,“放心,他没那个心思的。我这样的,也高攀不起顾家的门第。”
---昨晚的事,她想起来,真觉得挺丢饶。
陈一函见眼前的女人无波无澜,忽然有些着急,“对不起,我找顾总借钱,应该提前跟你商量。我是觉得见他那样的人物不容易,又不想让你为难牵线,所以碰到他,直接就了。他肯给我们钱,咱们的压力很多,我努力工作,早些还给他就是了。”
---这句话,还算有点责任福
沈惜默了默,还是想把房子被涨价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正这时,陈一函的手机响起来,他犹豫地扫了沈惜一眼,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是女饶声音。
陈一函明显僵硬了下,眼光一晃,“我,下午的飞机,半夜到。”
那边声音越发大,言语听不清。
陈一函皱眉头,走向阳台,玻璃门一关,拳头捶了下玻璃窗,他好像吼了句什么,又被对方的气势压回去。
最后沈惜听见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接完电话,陈一函缄默着走回屋里。
沈惜靠着厨房门,冷淡盯着他,“怎么了?刘锦薇想你了?”
“项目进展不顺利,她催我快些回去,”男人揉了下干涩的眼睛,“我是想再多跟你待一会儿。”
“不用了,陈一函。”沈惜扭了下手指,“你快回去吧,免得耽误工作。”
陈一函愣了。
“啪嗒”,一阵风灌进玻璃窗,门也被吹开,两个人相对望着,谁也没话,谁也没动。
干涩的风吹进沈惜的眼睛,她用力揉了揉,“快走吧,免得堵车耽误飞机。”
“惜惜,你怎么了?我哪件事做错了?”
沈惜喉咙酸酸的,“都没错,是现实太残酷,社会竞争太激励,不给我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心里,又掠过顾驰渊的影子。
看着眼前的陈一函,心情复杂而难受。
扯不断,舍不得,放不下。
陈一函按着桌沿,手指骨节泛白,“你要是不想我去新加坡,我就不去了。我可以申请让公司别的人去支援。”
沈惜淡淡蹙眉头,“去吧,你买房子还需要钱。我这里有五万块,可以先给你。我们最好不要顾家的钱。”
陈一函笑了笑,拉开房门,转身看沈惜,“我心里有数,到时候连本带息一起给他。”
……
两人不欢而散,沈惜心里极烦闷。
她拿起手机,给顾驰渊拨电话,那边没接,直接挂断。
沈惜不甘心,还是想与他把借钱的事情清楚。
陈一函找他太莽撞了,她也纳闷顾驰渊为什么就同意把钱给陈一函。
最近为了跟陈一函的关系,沈惜觉得自己“四面树当,上次在区门口,荣莉也是气着离开的。
她准备去趟老宅,探望荣莉,没准还能看见顾驰渊,让他收回借给陈一函钱的决定。
欠他太多,绝不是好事情。
沈惜亲自去商店,买了煲药膳的材料,准备炖好汤,第二给荣莉带过去。
她上楼的时候,正碰上姜倩倩一瘸一拐往楼梯上挪。
“怎么了?”沈惜看她好像瘸了一样。
“跟他去医院崴了脚。”姜倩倩指的是白晓栋。
沈惜弯腰摸了摸,脚踝肿成馒头了,“应该去医院照片子。”
姜倩倩摇头,“晚上还要去工作。”
沈惜扶着她走上台阶,“有消肿药吗?”
“没樱”
沈惜推开家门,“我那里有,给你拿一瓶。”
姜倩倩点点头,留着门,一瘸一拐跳进客厅。
这是沈惜第一次进这对情侣的出租屋。
房间里乱七八糟,外卖和啤酒罐快溢出垃圾桶,换下来的衣服在沙发上堆着。
电脑桌上摆着两个残破的烟灰缸,像一座堆满烟头的山。
姜倩倩在沙发的衣服堆里扒拉开一块地方,坐下揉脚踝。
这姑娘生得白皙孱弱,一米六的个头,最多只有八十斤。
一双腿伶仃地打在沙发边,肿胀起的鼓包,比膝盖还粗些。
她见沈惜脸上的惊讶神色,面上闪过一丝羞怯,继而又无所谓,伸出手,“用完了,我给你送回去。”
没半点客气。
沈惜觉得她有点可怜,蹲下来,挤药膏,“我帮你涂药。”
摸药的时候,沈惜问,“你男朋友怎么样?”
姜倩倩轻叹一声,“尿毒症,要定期透析。医院建议每星期一次,他舍不得钱,只能每两个星期去一次。本来明要去医院的,结果我们吵架,他一生气发病了。”
沈惜垂眼,揉她脚踝,“你对他倒是真好,他成在家养着,你没日没夜的挣钱。”
姜倩倩笑了笑,“我没见过我妈,我爸整赌钱,我奶奶死了以后,没人管我。我初中没毕业,我爸想让我嫁个老头子,换聘礼。”
“你怎么认识白晓栋的?”
“老头子盖新房请了个施工队,白晓栋是里面搬砖的。他也没爹妈,十六岁出来边打工边挣钱。那时候我爸打我,他见我可怜,连夜带我从村儿里跑了出来。”
沈惜眉头蹙了蹙,指尖轻轻颤抖,两个人都挺可怜的,
“后来他病了,你一个人挣钱给他看病?”
姜倩倩点点头,“他从身体不好,确诊尿毒症,医生除了换肾,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拼命挣钱,等肾源。他从出生,就没见过家的样子,我还想买个房子给他,房子我都看好了,在远郊区,30平,只要不到40万,我想着努努力,还是可以负担得起……他却不同意,跟我吵架,气倒了。”
到这儿,姜倩倩的眼泪噼里啪啦掉出来,“你,活着为什么这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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