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出城
夜幕降临，虚日鼠领两人从地道中穿出，柳梦生本以为这一次还会像先前那般借由地道直通城外，然而方从地道中跳出来，柳梦生就发现三人实则还在许州城中，只不过这出口在一处荒废的房屋中，十分隐蔽。
见到虚日鼠和危月燕二人一言不发，警惕地观察屋外，柳梦生也迅速散出气息探查四周。
可能是临近城墙的缘故，此处鲜有人迹，周边还有很多废弃的房屋，柳梦生甚至还看到了一座失修的酒楼，檐上瓦片落尽，窗棂破损，夜色之下，显得颇为荒凉，很难想象这是城中的景象。但也因此，柳梦生三人才得以顺利抵达城墙近处，接下来就是如何出城了。
许州的城墙不算高耸，墙面上也有不少坑洼，想要爬上去并不是很困难，而虚日鼠更是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此处城墙上半部分坍塌，形成一个缺口，这无疑是降低了攀墙的难度，虚日鼠显然也是想借此带两人出城。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城墙上巡逻的番邦士兵。一番观察之后，柳梦生发现相比南面而言许州城北面的城墙上往来的士兵要稀疏很多，甚至有时候能有巡视的空隙。只不过，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柳梦生可没有信心翻上城墙，要是攀到一半的时候被发现了，就万事休矣了。
“燕子，你有信心吗？”虚日鼠在观察一阵后，便声问道。
有信心？什么有信心？柳梦生有些讶异，但见危月燕闻言竟是点零头，这才恍然明白虚日鼠的意思是让危月燕打头阵。
“燕兄，咱们要怎么躲过那些巡逻的人？”柳梦生好奇地问道。
“你先别着急，俺是让燕子一人先去引开那些人，”虚日鼠不耐烦地道。
“燕兄一个人？”柳梦生一愣，却见危月燕又是肯定地点零头。
“你就别管了，老实看着就是了，”虚日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于是柳梦生便也不再多话，安静地目送危月燕离开了遮挡他们的木棚。
不过令柳梦生没想到的是，危月燕刚一翻过遮挡就迅速向城墙下飞奔而去。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柳梦生不由怀疑，虽然危月燕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出来，但就这般径直冲过去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瞎操心，”虚日鼠瞥了一眼柳梦生。
这时城墙之上来了一队番邦士兵，一共六人，为首的人举着火把，其后五人漫不经心地把着腰间刀柄四处观望，其中一人正好打着哈欠向城中瞥来。
不好！柳梦生见那士兵正是朝着危月燕的方向看来，不由担心地望去，但奈何距离太远，又不能暴露自己，不知如何提醒。柳梦生侧目看向虚日鼠，却见他神情悠然地摸着下巴，好似在欣赏一出好戏一样。
另一边，危月燕似是有所察觉一般，在那士兵的目光投向他之前就迅速隐入暗处，随即轻踏矮墙跳上了一株老树。只是危月燕跳上树冠并不是为了藏匿身形，而是借由树枝跳到另一侧的阴影中继续飞奔向城墙。
柳梦生惊讶地看着危月燕巧妙地避开了那番邦军饶视线，更是在跳上树冠的时候未有拂动一枝一叶。
“燕兄身手竟然精妙至此，”柳梦生不由感叹。
“都你是瞎操心了，”虚日鼠略有得意道。
再看危月燕已是飞速奔到城墙近处，柳梦生见他丝毫未有减速的架势，心中不由暗道，就这样直接攀上城墙吗？可是那些士兵还没有走远啊。
不仅如此，下一队巡逻的士兵已然进入视线。
坏了！这一队为何来的这么早？柳梦生心中一沉，不比城中还有弃置的房屋和阴影处可以隐蔽，这攀上城墙可就毫无遮挡了。
“这下有看头了，”谁知旁边的虚日鼠此时居然露出了一副欣喜的模样，柳梦生见了煞是无奈。
而危月燕也留意到下一队巡逻的士兵提前抵达了，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上城墙，只见他双脚轻踏砖石，轻松自如地行走在墙面之上，虽是近乎垂直而上，却也如履平地。
“还是燕子厉害，”虚日鼠见状不由赞叹。
而柳梦生可没有心情感慨，眼见后一队的士兵已经十分接近了，若是危月燕继续沿着现在路径攀上去，那么在他跃上城墙的那一刻，就会暴露在火把照明之下，更不用那队士兵只消往城内看一眼也能发现墙上有人。
此时，后队为首的士兵举着火把缓缓扭头往城里看来。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柳梦生见此，不由替危月燕提心吊胆。
然而危月燕也似有察觉一般，迅速调转脚步，柳梦生吃惊地看着他沿着城墙横向飞驰，风驰电掣，竟是比那士兵目光转动的速度还要快。远远观去，真如燕子自低空掠过一般，借着墙体掩护快速从后队六人身边掠过，直抵队尾，随即危月燕凌空一跃，跳上了城墙。
当那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柳梦生差点站起来，但望见那队巡逻的士兵全然无觉，继续懒散地向前走去。
这一幕看的柳梦生着实替危月燕捏了一把汗，看到他有惊无险地攀上城墙后，又不禁感慨此人轻功已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行了，你也准备准备，待会儿看到信号后，就跟俺爬上去，”虚日鼠着就开始活动脚腕。
“嗯，好，”柳梦生点头应道，便也开始活动筋骨。
然而热身活动准备了良久都没有见到那所谓的信号，柳梦生便试探地问道：“冯兄，你和燕兄约定了何种信号啊？”
“这哪能提前约好了？都是临场应变，”虚日鼠一边眼神认真地左右张望，一边摆了摆手道，“你别打岔，把招子放亮点，别放过任何动静。”
果然是这样，柳梦生心中无奈，遂将气息又散出数丈。
又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柳梦生忽然察觉城墙上有数人匆匆跑来，显然不是为了巡逻而来，遂转头望去，只见几名番邦士兵慌张地跑向前面的队伍。
“喂！城楼失火了，快去救火！”其中一人还未跑到近处就高喊道。
“信号来了！”虚日鼠闻声提起三指挝就冲了出去。
这个信号也有点太夸张了吧，柳梦生诧异之余也连忙跟了上去。
城墙上的士兵全都抱怨着折返回去，柳梦生顺着他们赶去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远处城墙上起了火光。
为了放个信号就把城楼给点了？燕兄的临场应变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柳梦生心中如是想。
一路奔到城墙下，虚日鼠二话不就用三指挝勾住坑洼处，随即发力向上爬去，三指挝在他手中彷如两只延长的手臂一般灵活，配合着双脚蹬墙，虽然是比不上危月燕，但虚日鼠攀爬的速度也十分惊人。
柳梦生见了心下一横，抽出一纸符箓就往其上贯注气息。符纸燃尽，柳梦生翻手拍在自己身上，登时风力汇聚而来，环绕周身，随即一股向上的气流将他托了起来。柳梦生借助风力，应势纵身登上墙面，随即快速向上攀去。
随着翻身一跃，柳梦生便是抵达城墙上面了，回头再看虚日鼠还有数尺的距离，虽然想拉他一把，但是虚日鼠两只手都腾不出来，柳梦生也只得作罢。
“没想到你这身手还不错啊，”虚日鼠刚一上来就讶异地看来，显然是没识出柳梦生用晾法，“行了，别磨蹭了，赶紧翻出去。”
于是两人又从另一侧下了城墙，只是虚日鼠刚一落地就迅速钻进乱草之中，柳梦生紧随其后。只不过之后虚日鼠一连走出去三里，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柳梦生不由问道：“冯兄，我们同燕兄在哪里汇合？”
“你就别瞎操心了，燕子能找过来的，”虚日鼠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
由于上云层遮挡，柳梦生暗中掏出玉衡指，却发现虚日鼠前去的方向似乎不是郑州，于是便开口问道：“冯兄，这一趟不从郑州渡黄河吗？”
“不去郑州，俺安排了接应，到时候直接过黄河，”虚日鼠果断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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