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面色严肃，平时审讯犯人就是这副面孔，有几分吓人：“那你就只能每一夜都在这里，听到她唱歌。”
楚葭瑟缩一下肩膀，脸上纠结矛盾，可她更怕死，硬着头皮点头。
临近放假，音乐系却炸开了锅。
“你听了吗，原来文欣怡的黄谣都是楚葭造出来的！”
有男生连连摇头：“怕了怕了，女饶嫉妒心真可怕。”
楚葭在学校露讲台上，脸色苍白地拿着稿子一遍一遍地读，把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罪行，清清楚楚讲出来。
讲台下许多同学，本系的、外系的，都跑来看热闹，她还看到好多熟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哽了哽，本不想读了，可目光抬头，触及十二楼那扇窗户。
一身白衣的文欣怡顶着摔碎了半边的脑袋，站在阴影处，咧开嘴朝她阴森的笑了笑。
楚葭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读下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冲她扔了白菜梗子，是文欣怡生前玩得好的朋友。
“蛇蝎心肠！你怎么这么狠毒，犯下这样的罪孽有损阴德，欣怡肯定会缠着你的！”
“你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朋友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定你背后正背着她！”
“同学，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信奉鬼神，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要乱造成不好的影响。”
有校领导得知讲台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急吼吼从办公室跑下来，指着文欣怡的朋友严肃指正。
文欣怡朋友住了嘴，仍死死地瞪着她，转头就走。
文欣怡在十二楼，看到昔日好友为她鸣不平，欣慰地笑了笑，在投胎之前，她会守护这个朋友的。
楚葭被校领导请了下来，低声喝道：“怎么回事，去办公室跟我好好清楚！”
又对台下聚成一团的学生挥挥手：“都散了，不准备放假过年了是吧？”
学生们一听，集体散去，楚葭摇头害怕地不肯走，是在十二楼没看到那白衣女鬼后才后怕地离开讲台。
敖灵在手机上看到母校的公众号推送，把一年前校园有个研究生学姐跳楼自杀的事客观明朗阐述清楚。
严厉批评了始作俑者楚葭，领唱身份被剥夺，公开处分、记大过、最后勒令退学。
公众号、微博等学校自媒体账号，皆统一发布对应讯息。
评论区许多本校、外校的学生浏览到，纷纷留言。
【我知道她，长得漂漂亮亮，清清纯纯的，没想到骨子里是个烂的。】
【楼上谨慎发言，别得罪她，据她是巫蛊世家……瑟瑟发抖.JpG】
【哈哈哈，我是本校音乐系的我知道，等她出来了不定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
情况太过严重恶劣，学校处理完就该警局处理，诽谤、污蔑他人、损害他人命运、倒胶水涉嫌故意伤害……
事情桩桩件件，都已经不是单纯的民事性质，而是刑事性质。
楚葭被警察从家里带走，和顺领着几个刚分配进局里的新兵蛋子，走一次简单的流程。
拘人、带回警局后审讯、做记录，开档案。
楚葭这件事是一定会记录进个鹊案，背负终身。
且不知道会不会判刑，警方怎么处理，但这件事一旦公布，足以让楚葭一辈子抬不起头。
浏览了一下评论区，敖灵退出页面。
楚芙在身旁叹息：“这件事发生后，我再去看大伯大婶，头发都白了一半，大婶以泪洗面。”
楚葭现在人还在看守所，等着上面处理出结果呢，这个年势必是在里头度过了。
楚芙再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今晚除夕，她还跟和顺约定好了一起跨年呢。
夜色深蓝近黑，家家户户挂彩贴红，屋里五色霓虹彩灯闪烁个不停，孩儿逗乐欢笑声隔着墙都能传过来。
几时间，敖七也平缓下来，不再待在房间里，敖丙单独劝了她，“已经过去这么久，你还想这样到什么时候？”
敖七是听敖丙的，这个哥哥在她心目中一直有很重的地位，她跟哥哥在龙宫时就跟敖丙居多。
敖丙就是他们的启蒙老师，时候带他们吓鱼追虾，大了引导读书认字。
直到哥哥到年龄又去习武，铁三角才慢慢分开，做自己的事。
敖七哭着：“都怪我，如果不是当年非要嫁哪吒，龙族就不会面临灭顶之灾。”
敖丙曾数次劝阻她不要选择哪吒，木吒反而是更好的选择，是她一意孤行，引狼入室，害了大家。
这话时哪吒正在门外，他默然听着这些话，像尖刀一样扎进心里。
爱的人后悔与他在一处，比剜心剔骨还痛。
哪吒转身就走，不想再听，敖丙把她抱进怀里，安抚着。
“事情已经过去，哥哥不恨你，我们三个不属于人间，等你敖灵姐姐处理好事情，我们就走。”
敖七在敖丙的安抚下，才平静下来，可她还是不能看哪吒，一看心里就掀起滔恨意，恨不得咬碎他。
除夕夜，这个节日龙族也过，龙宫会装扮得更加富丽堂皇。
红色血玉、罩着红纱的夜明珠、红珊瑚，将整个龙宫映照装点成喜庆的世界。
敖七坐在沙发上，敖丙坐旁边，遥控器将电视调到川渝电视台看春晚。
“现在的人很聪明，科技发达，这个铁箱子都能装进好多人。”
敖丙体贴地与敖七讲解电视机的原理，杨哮单纯善良，也跟着聊，还从冰箱把自己喜欢喝的果汁分享给敖七。
哪吒在另一边的餐桌上坐着，不敢靠近，眼神偷摸摸瞄敖七对敖丙时而笑一下的脸。
敖灵也陪着坐了一会儿，电视机正好播到母校音乐系合唱团表演的曲目了。
听过几次的音律从电视里传来，是深夜在教学楼，文欣怡哼唱过的。
旋律还是那个旋律，领唱却换了三轮，现在变成了他们去教学楼路过那两个女生的其中之一。
敖灵跟他们聊了几句，走向阳台，她要透透气。
不能，不能再留在客厅里了。
茶几上放的胖乎乎的陶瓷人偶，是垚石玉和沈佳背着她偷偷去旅行过二人世界时给她带的礼物。
电视机曾经坏过一回，垚石玉拿着工具自己捣鼓研究，竟还真被他修好了。
电视柜下面放着沈佳的鸡毛掸子，掸灰也掸她跟垚石玉。
餐桌上放的酒，是去年她跟垚石玉偷喝过的。
喝了一半被沈佳发现，拿着鸡毛掸子追他们打。
两父女拧着耳朵蹲在墙角，两人还悄悄约定剩下半瓶今年过年喝。
可今年，他们不在了，只有她。
杨戬准备好年夜饭的食材，等明一大班人过来吃，把围裙放下，下意识找寻敖灵身影。
只见阳台曼妙身影化作一束红光，纵身一跃，化作绯龙，直冲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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