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谦开门，不出所料，门外是方循然。
他浑身湿透，头发往下滴水，手里握着手机，身上一股血腥味。他像是急切跑来的，气息不稳，眼眶红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方循然没理叶文谦，透过门缝看见坐在客厅的叶言，什么都顾不上了就要往里冲。
叶文谦拦下他，“站住，干什么呢私闯民宅？你们分手了，阿言和我了。没看见我在给他找下一任吗？”
“你看看，长得多好看，我弟弟可喜欢了，就那个中间那个，你瞅瞅怎么样？”
他伸手指着那个人，叶言也正好伸手想摸里面饶脸。
方循然眼里猩红。
他早就知道叶言喜欢好看的，但是他从没在意过。或者，他在意，但是叶言很少表现得那么明显，除了面对欧阳青的时候。所以他可以装作不在意。
叶言听到声音转头，看见方循然时鼓着脸又转回去。
“阿言。”方循然颤抖着叫他。
叶言不理，抱着手机背过身去，继续看照片。
方循然不管不鼓闯进去，在靠近叶言时，粗蛮的动作停下，从背后抱着叶言，捂他眼睛。
“别看，别看他们。”他卑微的乞求，“求你了。”
“我就要看，你滚开，我们分手了！听不懂吗！分手了！”叶言挣开他，转身怒视。
“我没同意，不要这样，求你了。”
“我不需要你同意！这是通知，通知！”
方循然实在受不了了，捞起叶言困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叶文谦看着没拦，有些事得两个人好好聊聊。
楼下，叶言扒着门框不肯进去。
“你这是，土匪！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滚！”
“心手乖乖。我们谈谈，我们谈谈好吗？”
“谁要和你谈，你放开！”
叶言被方循然握着手指，从门上拉了下来。
门被“砰”一声踹上，叶言吓得一缩，随后手脚并用的踹打他。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私闯民宅！你还绑架！”
方循然把他摔在床上，跪在床边牵他的手，“阿言，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混蛋，走开！”叶言抬脚就往他脸上踹，挣开他的手往里爬。
方循然闷哼一声捂着鼻子低头，一摊手，手心沾着一抹鲜血。
叶言看见，想问他有没有事，想起在吵架，偏头不再看。
“阿言，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让我死也死明白。”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那想回家，你要是生气难过了你就和我，你一个人什么都不算什么！我想和你解释，你还不让！你凭什么现在来质问我！”
叶言着哭了，抽泣着抬手擦脸。
他真的好委屈，凭什么方循然突然对他这样。
“我，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真的不想听见你要回去。你回去了，我要怎么找你？我找不到你，你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方循然伏在床边，鲜少见的哭了。
“那你之后为什么躲着我？我想找你都找不到。我查过了，你没出任务。”
“我给你出气去了。”
“什么出气？”
“之前绑架你的人都落网了，他们争完了，可以收网了。我去审讯去了。因为涉及保密，不能和你，也不能和外界联系。”
叶言哭声止住了，他看着方循然，哽咽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被叫走以后他们就收了我的手机，等想和你已经没办法了。”
方循然抬头看他，叶言已经不哭了。他和方循然对视，看见他的神色，消气了。
“过来。”
方循然走过去，在他身边跪下，用干净的手牵他。
“有没有踹疼？”叶言握住他食指。
“没樱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求你了。”
“好。我原谅你了。”
方循然泄力跪坐下去，抓着他的手，额头抵着床沿哭。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一出来就看见你的消息，我真的，我要死了叶言，我要死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我受不了。”
“嗯。”
叶言看着方循然，等他哭完。
“去洗澡。”叶言推他的肩。
方循然在他手心亲一口，忐忑不安的叮嘱，“我很快回来，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叶言俯身亲他。
方循然去洗澡了，叶言心情好了，溜达着跑厨房找吃的了。冰箱里还有饺子，叶言拿了几袋，学着方循然的样子煮。
“在做什么？”方循然带着热气从背后抱他。
“煮饺子，我还没吃饭，你吃了吗？”
“没来的及。我都要死了，哪儿有时间吃饭？”
“是你的错，你先不理我的。”
方循然失笑，扶着他脸和他接吻。叶言惦记着饺子，没亲一会就推他。
“我错了，乖乖。不会有下次了。”方循然弯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
叶言握着汤勺搅动，看着锅里的饺子浮浮沉沉。
“我回不去的，方循然。我回不去了。哥哥也回不去。”
“你想回去吗？”
“我不想，我爸爸妈妈在这儿。”
“那我呢？如果，他们都回去了，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方循然问完就后悔了，他放在叶言脸上的手颤抖，“不要回答我，别告诉我。”
叶言觉得饺子熟了，关火转身，“没有如果。方循然，就像哥哥的一样，没有如果。没有如果我没有弄出黑盒子来我们还会不会来这儿，没有如果我家人都回去了我会不会留下。这些，都不需要如果。”
他异常冷静，一双眼不笑不闹的时候格外冷清。平常撒娇粘腻的声音也清清冷冷的，格外成熟。
这是他在外人眼里的样子。
“知道了。我不会再想这些。”方循然避开他的视线，那么高大一个人往清瘦的爱人怀里缩，弯腰低头。
叶言摸他发顶，他留的寸头，有些扎手。叶言放下手推推他，“吃饭。”
“好。”方循然洗碗洗勺子。
白元宝似的饺子被盛到碗里，方循然第一次吃叶言做的饭，虽然饺子是他包的。他很期待。
叶言煮的饺子没熟。
方循然笑着往他肩上靠，被羞恼的叶言推开，在手上扇了一巴掌。
“快去煮！笑什么笑！”
“好好好，别气。”
叶言想不通，方循然平常也就煮这么久的啊。
他们吃上了方循然煮的饺子。
熟了。
方循然洗漱完进房间，叶言已经裹着被子半睡半醒的了。方循然上床，把叶言扒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他这样抱着爱人，终于满足了，在看到信息时爆发的不安和那些见不得饶想法都被压回去。
“乖乖，咱们商量个事儿呗。”他声。
“什么事？”叶言困死了，懒懒的撩眼皮，抬眼看他。
一个眼神就把方循然勾住了，他凑上去亲叶言，翻身把他罩在身下。多日未见的思念和惶惶不安的渴望一齐上涌，几乎冲破方循然的理智。
叶言被他亲的直哼哼，有些抗拒的偏头，被追着亲上。方循然早就想亲他了，想把他抱在怀里欺负。他记着答应过叶言，强迫自己松开叶言，抵在他肩上粗喘着气。
他缓了很久，才事，“能不能不要看那些人，我不喜欢你看他们。”
“哪些？”叶言明知故问。
“哥给你看的那些。”
“可是，他们好看。”
“乖乖，别看，求你了。”
“知道了，不看了。”
方循然这才放心，躺回叶言身边安心抱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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