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聊多久，秦元丰赶他们回去休息。
“我们不出去吗？”叶言看他带自己回家，有些疑问。
方循然叹了口气，“你想去哪？都十一点多了，什么都玩不成了。”
叶言有些失落，“哦。”
“明带你去，我好不容易让他们答应带你出去玩。”
“对不起嘛，就是太忙了，忙的头都要晕了。”
“不用向我道歉。”
方循然开门，等他进去后半跪下替他换鞋。叶言习惯了，自然的抬脚。
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叶言看见，落了一只脚的拖鞋没穿就跑过去。方循然换了鞋，拎着那只拖鞋跟过去。
“方循然，你什么时候买的蛋糕？”叶言趴在桌子上看。
“不是买的，我做的。”方循然弯腰握着他的脚腕给他套上鞋。
叶言垂头看了眼，又看向蛋糕。他去拉包装盒的丝带，又看了眼方循然。
“拆吧，本来就是给你的。”方循然直起身，站在他身侧后方。
叶言开心的拆盒子，里面的蛋糕显露出来。蛋糕的奶油抹面不算平整，也没有精致的裱花，但是上面堆着叶言喜欢的水果，各个季节的。
“第一次做，手艺不是很好。等以后多做几次就好看了。”方循然从蛋糕盒子边上拿出一支蜡烛，点燃插上，“生日快乐，寿星。”
叶言看着蜡烛上跃动的火花，悄然红了眼。
“怎么了？”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方循然沉默，抬手揉他的发顶，“他们会没事的。许个愿吧，会实现的。”
“嗯。”叶言在闪动的烛光里闭上眼，默念着愿望，在方循然的注视下吹灭了蜡烛。
“现在可以切蛋糕了吗？”叶言转头看他，眼巴巴的。像点点讨食时的样子。
方循然拒绝了，“等我给你弄点东西吃，你没吃晚饭。”
“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吃蛋糕？”
“你半夜会饿。”
“那你那时再给我做呗。”
“叶言。”
方循然捏着他的后颈叫他。
“好嘛，我要吃饺子。要玉米。”叶言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手，乖乖在椅子上坐好。
“校”
在他转身煮饺子的时候，叶言偷偷摸摸的把蛋糕拉近，捡上面的水果吃。方循然在他吃第二块的时候拉住他，神色无奈的看着他。
叶言松了手，方循然给他擦干净奶油。
饺子是方循然包的，他包了很多放冰箱里冻着。不止有饺子，还有馄饨。各种馅的分开装着，一袋刚好够叶言吃一餐。方循然一次只会做三四餐的量，吃完了再做。
方循然这次拆了三袋，冰箱里的存货都空了，叶言看着他拆袋子。
白白胖胖的饺子在碗里挤挤挨挨，勺子一搅就挨到一起在汤里浮沉。
叶言没吃完，他惦记着蛋糕，舀了两个饺子往方循然碗里放。方循然握着筷子，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个饺子看向叶言。
“就两个，我真的吃不下了。”叶言朝他撒娇，“我想吃蛋糕嘛。”
方循然无声的放下筷子，起身给他拿了新的勺子和盘子。叶言开心了，勺了一勺蛋糕伸到方循然嘴边。
“喏，你先吃。”
“你自己吃，吃不完留给我。”
方循然握着他的手腕把蛋糕转而喂进他嘴里。
叶言含着蛋糕嘟囔了一句，方循然没听清。
他想吃蛋糕也没吃几口，专挑着水果吃掉了。也不怪方循然他晚上会饿。
剩下的全进了方循然的肚子，他吃了这么多，也不见撑。
叶言在吃过蛋糕后就跑了，等方循然快洗完碗，他就悄悄的摸过来。
他找出那个垫子坐到桌子上，看着方循然洗碗。他也不话也不晃腿，像在憋什么坏心思。
方循然放好碗筷，擦干净台面，又拿了拖把来拖地。他好像没看到叶言一样。等他洗完手，这才一边放下袖口，一边看向叶言。
叶言晃掉鞋子，歪头看他。
“你要做什么？”方循然问他。
叶言低头看那只鞋子。
方循然俯身给他捡，才套上了又被晃掉。几次反复，方循然半跪着握着他的脚腕，给他套上鞋。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叶言甩掉了另一只鞋，白色的袜子踩在他肩上。
方循然抬头看他。叶言和他对视。
他忽然握着叶言的脚腕，“可以踩更高一点。”
方循然低下头，叶言的脚踩在他头上。
他看清了叶言眼底的试探和跃跃欲试。
叶言缩回腿，垂在桌边晃着脚尖。
“坏蛋，你要做什么？”方循然站在他腿间，扶着他的腰。
叶言凝视他，忽而抬手搭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靠近方循然唇边，又止住。
“方循然。”
他听见叶言叫他。
“十二点了，我们恋爱吧。”
他听见叶言。
恋爱吧。
少年清冽的嗓音回荡在脑海里。
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
响彻整个胸膛。
“再一遍。”他沙哑着声音，红了眼，“再一遍。”
叶言凑近，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微乎其微的吻，“我们谈恋爱吧。”
“你的手在抖，你在紧张吗？”叶言退开，手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方循然声音都在颤抖，“怎么，突然这个？”
“不突然，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有答案了。”叶言收回手，双手撑在他肩上。他看着很冷静，却通红了脸。
方循然想到他跑走的那会儿，原来是去做心理建设了。他想着笑出声，张开手臂将叶言整个抱进怀里。
“好，我们谈恋爱。”
他抱着叶言，忽然开始笑。
“我好高兴。”
叶言抬手拍他的头，“你好傻。”
方循然笑了半晌，叶言感觉他的肩膀忽然开始抖。
他哭了。
“你为什么哭？今不准哭。”叶言捧着他的脸，捻着袖子给他擦脸。
方循然抓着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吻他的手心。叶言动了动手指，由着他亲。
“我等了你好久。”方循然和他抵着额头，握着的手掌心相贴。
他的手指轻柔但强势的插进叶言指缝，分开他的手指。
十指交握。
叶言和方循然同时看着，纤细白嫩的手指跟方循然的手对比鲜明。
方循然的手掌宽厚，手指也长，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带着厚厚的茧。一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显得有力。
他的手指比叶言的长了一个指节多。
叶言不做体力活，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看书写字。他的手掌薄而纤细，指尖莹润，泛着粉红。肌肤光滑细嫩，只有握笔留下的笔茧。
“好白。”方循然拇指抚摸他手背。他另一只手贴到叶言脸上，目光落到他的唇，“可以亲吗？”
叶言没回答，扶在他肩上的手用力，把人拉近。
跟在水下的感觉不一样。
更加真实，温热。
方循然彻底压不住了，急切地含着叶言的唇，呼吸急促。叶言呛得咳嗽，几次想推他，被他按着后脑拉近。
他被方循然含着舌咬着唇，不出一句话。
谈恋爱以后的亲吻是这样的吗？有点疼。
叶言迷迷糊糊的想。
察觉到他的不适，方循然终于退开，泛着光的银丝拉长，方循然低头舔去，恋恋不舍的又含他的唇。
“够了，不要了。”叶言推他，有点讲不清话了。
方循然靠在他肩上喘息，闻言一笑，“舌头怎么了？”
“讨厌你。”叶言垂在桌下的脚踢他。
“再亲一个？”方循然抓住他的腿，捏他腿上的软肉。
叶言连连摇头。
方循然低声笑，哄他，“我轻轻的。”
“不要，心底慌。”叶言拉着他的手放到心口，让他摸自己的心跳。
方循然埋在他怀里笑，“你好可爱。”
他笑着忽然停下，从他怀里抬起头和他对视，略带迟疑，“你上次，被我按在这儿的时候，也是这样‘慌’吗？”
叶言避开他的视线，断断续续，“差，差不多。要，更怕一点。”
“我好喜欢你啊。”方循然猛地抱紧他，身体前倾，把人压倒在桌子上。
叶言后仰躺倒，被他压着动弹不得。他抬手摸到方循然后脑勺，食指缠着他的头发。
他们静静的抱着。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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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自，南北朝·佚名，《西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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