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龙,真的假的

雨落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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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不甘陨于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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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体落在冻结的精神海上,冰冷的触感从四肢传来,萨尔面露凝重,自己在这儿也会受到影响,时间紧凑,得赶紧找到罗丽卡的主体记忆

以精神力为引找到那份珍贵的记忆,并以此作为脱离死亡的精神寄托,起来简单,可做起来相当困难

第一步便是要找到主体记忆

萨尔双眼微阖,刚刚被汲取出来的[魂响]权柄虽然弱残缺,可依旧是力量的极端代表之一,下一刻认定方向抬步走去

冰冷的精神海上,一头由精神体构成的巨龙正在行走

不多时,另一道虚幻的黑龙出现在面前,身长百米的巨龙此刻正低着头,仿佛是在和冰冷的空气对话

“你好,我叫迈瑞,你为什么一头龙在这儿,沉寂高崖对于幼龙来太危险了。”

“我...我只是想出来看看。”飘渺且虚弱的声音从冻结的海面上传出

面前虚幻的黑龙低沉头颅轻声道:“我带着你吧,想去哪?”

“我叫罗丽卡,抱歉,我得回去了。”

黑龙的头颅微微抬起,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跑开,但在萨尔眼中那儿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精神力引子,跟着不定能找到罗丽卡的主体精神,萨尔不管那头顿在原地的黑龙,因为这只是一片属于罗丽卡残留的记忆,而非真正的迈瑞

“跑哪里去了?”萨尔看着空无一物的灰白色冰面,眉头紧皱,四肢传来的冰冷感越来越强,宛如根根细针扎入血肉中,“再这么下去...”

但还没等萨尔细想,一道蕴含着怒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身看去,火红色的影子覆盖一大片冰海

“为何要偷偷跑出去!你如今的身体太差,贸然出行只会受伤。”

“可是...我不想一直待在巢穴里,我想和同伴们一起出去。”

“同伴?”火红色的影子嗤笑一声,“你看看有哪一头幼龙将你当作同伴,没有巨龙会选择和累赘做朋友。”

身影逐渐消散,只留下冰海上那细微的抽泣声

萨尔缓缓走近,年幼的火龙正蜷缩成一团,纤弱的龙翼包裹住全身

黑龙不禁想到自己的幼年期,艾薇拉,赛芬还有奥瑞...明知道出生不久的黑龙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释放魔法,可依旧选择庇护

萨尔看着眼前的淡红色幼龙,心中那根弦仿佛被轻轻拨动,原本的犹豫在这一刻化作坚定

“你怎么躲在这儿哭泣?”

萨尔和另一道声音同时重合,前者一惊,赶忙朝着一边退去,而原本自己站着的地方,百米余长的黑龙正低着头道

“比刚刚的要大不少,这是突破青年期数十年之后的迈瑞?”萨尔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年幼的火龙停止哭泣,但没有回话,反而将龙翼包的更紧一些,黑龙见状,就在原地趴下

“唔~”

轻声的哼唱从黑龙的喉咙间发出,带着些许苍茫,又夹杂着对战斗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愿景

“迈瑞你还会这个?!”精神体面露惊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聊大事,随着黑龙对哼唱的投入,原本有些生涩的音调逐渐平缓,萨尔微微点头:“别,还真挺好听的。”

“这是什么?”原本避着黑龙的火龙同样被这歌谣吸引,抬起头看向对方,只是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躲闪

“我从老师库藏中找到的,听是远古时期巨龙哼唱的歌谣,不过我看都是骗龙的,或许是老师的癖好吧,只不过自己不好明着研究。”

火龙突然想起什么,又缩着脖子

“你想学吗?”

“可以吗...”

“当然,只是巨龙想要唱出这样的歌谣可不是简单事。”

略带成熟的声音与稚嫩的声音在冰海上交织

“我唱的怎么样?”

“虽然和魔法书里听到的相差甚远,不过我也不怎么会。”迈瑞挠着头道

“那我可以听一听魔法书里留下的巨龙歌谣吗?”

“走,我带你去。”

景色光速变化,两龙似乎去往某一间巨龙巢穴,其中林立的书架上摆放着许多魔法书,而迈瑞从中取出一本,古老的吟唱声隐隐传来,与刚刚两龙的声音相比,这才是真正的歌谣

“真好听呀...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其他歌谣流传呢?”

“应该有吧,不过相比于歌谣,世界上发生的其他事情更有意思。”

“其他事吗,真好呀。”火龙眼神中闪过些许光芒,但又想起什么,面色沉寂

“既然想去,为何不付诸行动呢,”迈瑞道,“如果是担心力量不够,那我陪你一起吧。”

“...”

对话还未结束,可随着周围越发寒冷,所有的声音逐渐飘渺,直至消散

回过神的萨尔看向冰面,此刻黑龙的身影已然不见,而蜷缩着的火龙则迅速长大,直到接近五十米

时间差不多了,萨尔回想起罗丽卡的自述,或许就是这个时候,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可似乎是罗丽卡自身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记忆,只剩下些许实验室的影子,以及那本写下试验记录的巨型魔法书

属于罗丽卡的记忆影子剧烈波动,周围的冰寒也在这一刻达到巅峰,诡异的冰封甚至一度蔓延到萨尔胸口位置

“不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精神海一度变的更加灰暗,边缘已经完全消失,且逐渐朝着两龙的位置快速逼近

“原来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生命炼金,只是因为...”

[她的意识已经消失]

龙印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可萨尔依旧挪着身子靠近那最后剩下的虚影,这就是最后的主体精神,也证明火龙从得知真相后就已经‘死’去

“罗丽卡!醒醒!”萨尔对着虚影道,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你不是想去寻找巨龙的歌谣吗?你不是想去看看这片世界吗?”

“...”

浓郁的黑暗转眼吞没一切,没有冰海,没有感知,仿佛连时间都已弃之而去

[该离开了,你做不到将一位自灭者拉回世界]

“...还没有,”萨尔沉默一瞬,微微开口

古老的歌谣于黑暗中响起,虽然尚不熟练,也没有魔法书中那样宏伟动听,可那歌谣中透出的是对生命的渴望,也有对过去的怀念和朝着未来行去的希冀

不知是否因为[魂响]权柄的影响,萨尔回想起自己八十余年的经历,从最初破壳开始对世界的不安,刚刚燃起对魔法的兴趣而在千次尝试后无法使用魔法时的绝望,同伴们的细心帮助...一件件事情闪过,巨龙歌谣的声音越发圆润

萨尔心中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巨龙的歌谣,而是一位巨龙为了回忆自己的过去而‘唱’出的韵律,是对孤独生命的回响

“迈瑞...是你吗?”

黑暗中显现出一片冰层,虚幻的影子第一次摆脱回忆,对这位闯入精神海的存在回应道

“对不起呀,但我真的好累。”

“累了就去休息吧,”萨尔轻声道,“不论是几,还是几年,只要有对未来的憧憬,我们总能重新起身,不是吗?”

“未来...可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为什么,只因为你是炼金术的产物?”黑龙摇摇头,“恰恰相反,从死亡中走出的你更让我钦佩,连死亡都不会惧怕的巨龙,又怎么会没有未来呢。”

“...”

“炼金造物如何,成为谁的替代品又如何?至少现在活着,这就足够了,”黑龙语气严肃,“巨龙生来自由,如果你觉得累,觉得不再想承载如此沉重的命运,那就去试着打破这些烦龙的枷锁

从不对敌人祈求垂怜,追求生存与斗争的突破,这不就是巨龙吗?”

“...”

“死是最容易的事,可将死亡当作敌人不是更有意思吗?撕碎它,罗丽卡,你能做到,可别忘了,你也是巨龙。”

火龙的身影逐渐凝实,抬起眸子看向面前的巨龙

“你是...萨尔?”罗丽卡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惊讶,也闪过些许慌乱

“就是我。”

“可...可是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不,我看见了你的过往,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了解你对迈瑞的感情,我亦知道一头带着自己走出阴霾的巨龙有多重要,我全都可以理解,”萨尔深吸一口气,“至于我身上发生的事,受伤了恢复便好,力量没了再修炼就是了,只要能活着,就不会缺乏得到力量的机会。”

“但是你想用死亡来逃避,我不接受,也不答应,如果你认为做的事亏欠于我,那我要提出偿还的代价也可以吧。”

萨尔微笑一声

“我要你好好活着,作为一头活生生的巨龙活下去,不仅仅为了我和迈瑞,也为你自己。”

似乎是回想起迈瑞,那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两龙面前,罗丽卡看着面前的两头黑龙,声音轻微但隐隐透着坚定:

“萨尔,我明白了...我也想像正常的巨龙那样生活,去战斗,去见证更多正在发生的事,我要和迈瑞一起去看看这片世界,不想就这样死去。”

萨尔微笑一声,深红的精神体伸出右爪:“那就来吧,和迈瑞,和我一起去见证,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生命炼金的试验品,你是一头活生生的巨龙,你就是罗丽卡。”

...

...

深红的丝线收回体内,龙印的声音传入萨尔耳中

[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会话]

“现在可以谈谈了?”萨尔感受到面前火龙的气息逐渐回升,趋于平稳,内视看向龙印道

明明龙印分出一部分力量,可对方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增强了一截,不是气息上的变化,而是萨尔自己感觉到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传承记忆,没什么可聊的]

萨尔嗤笑一声:“传承的东西呢?总不至于只有一些人类的记忆吧,来点禁咒魔法给我看看?”

[禁咒魔法啊...好像没有,不过我有其他东西,比如...如何让一头龙晶破碎的巨龙成功渡过青年期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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