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没有躲避我的目光，直接和我对视。
片刻后，她移动目光，看向窗外，淡淡地道，“许牧野帮过我很多，所以我现在在撮合他和我背后的势力，如果可以，我也很想保他的命。”
顾雅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她没有我能不能信任她，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这几，几乎每都会来往于许牧野的家，只要他愿意，和我们一起扳倒姓刘的，估计早早就恢复自由，怎么会被管制。”
我松了一口气，顾雅要是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
没等我这个口气松完，顾雅就放声提醒我。
“你不要以为我能给你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那实力，最多现在算是个自由人。”
我摆摆手，“行了，你不要跟我其他的了，你只需要帮我跟牧野大哥联系一下就行了。”
顾雅微微凝神，眯着眼睛打量我，“联系，怎么联系，他现在几乎二十四时有人陪同，接个电话都不方便。”
我舔舔干涩的嘴唇，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幸好没有贸然的打电话给他。
“你争取一下，让我和他单独通个电话，你觉得行吗？”
顾雅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试试，你把你号码给我。”
我把自己新的手机号，给顾雅听了三次后，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十分郑重的对她，“记住了，千万要记住了，为我和他争取到单独通话的机会。”
顾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你问我信不信得过，其实压根就没想过信我吧！”
“这种事，我给你们两人之间传话，可比你和他通话简单得多啊！”
我一愣，娘们始终是娘们，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关系我信不信她。
我低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顾雅，我一两句话问不清楚，而且话在传递的过程中，很可能我的意思，或者他的意思，就不一……”
顾雅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你信不过就是信不过，还这么一大堆话来解释什么，虚伪，滚吧！”
我把左手的手套带上，拉开车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顾雅突然叫住我。
“楚山河，你有看那些诗吗？”
我一愣，看着顾雅的目光往下移，“穿太厚了，看不出诗没诗。”
顾雅目光错愕，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敢跟她开这么下流的玩笑。
我手搭在车门上，指着不远处的电线杆子，轻声道，“大姐，那上面还有我的通缉令，我现在是卵子边上晃刀，拿自己命儿在飘，你还跟我诗不诗的，你看合适吗？”
“这样吧，做完这件事，我只要不被当场击毙，上刑场前我看那破几把飞鸟集，你看要得不，但咱们现在先把正事干了。”
顾雅冷着一张脸，伸手将车门拉上。
“滚滚滚，我居然指望你个二流子，会真的去看书。”
“滚。”
司机没有看我，在我下车之后，直接上车。
顾雅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我在原地有些愣神。
她并不因为我跟她开那个下流的玩笑，而生气，让她生气的，好像是我没有看那本破飞鸟集。
现在是命悬一线的时候，没工夫管这个娘们在想什么。
我带着手套的左手，夹住一根烟，右手揣进包里。
现在是冬，毛毛雪开始往下落，我埋着脑袋，往住处的方向走。
路上，我买了一点吃食，还买了几顶开摩托车用的毛线帽。
这种帽子只有眼睛那一块是空的，拉下来能把口鼻全给挡住，跟悍匪帽相差不远。
现在这个气，很多人开车的时候，都戴着这种帽子。
我想去买一辆摩托车，方便出行，也方便用这帽子遮一下脸。
我身上背着通缉令，让我心神一直焦躁不安，如果是往日，戴个帽子哪里还会顾虑这么多。
回到住处，我钥匙刚插进门锁，里面就有一只手扣住房门。
我轻声道，“是我。”
门打开后，成尚霖正把枪放回到腰后。
我把手里的吃食和帽子，放在桌子上，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那三个越南人，皱了皱眉。
“你什么时候醒的，叫他们起来，吃点东西。”
成尚霖一边回答，一边走过去，挨个踢了这几人一脚，“我醒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三个越南人醒了之后，我们坐在桌子旁边，没人话，默默吃着东西。
我看了看成尚霖，又看了看那三个越南人，突然对成尚霖道。
“尚霖，你回临沧一趟，帮我找陈涵，给我办件事。”
成尚霖拿着一个红糖麦粑啃了几口，不咸不淡的道，“二哥，算了吧，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骗我走啊！”
“是不是有进展了，你直接，我们杀谁，办干净利落点，不定还能脱身，大不了就在越南呆一辈子，永远不回来了。”
他龇牙笑了一下，“我多生几个儿子，到时候分两个给你。”
我被这几句话，呛得不上不下。
“尚霖啊，你蠢吧，你知道我是在支你走，你不蠢吧，有时候你些话，让我恨不得把你牙敲了。”
成尚霖哈哈一笑，“那好，二哥，我们就不了。”
“我晓得，这是杀头的事，但没事，就算是杀头，我也陪你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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